太医院。 匕匕·····首·发
张医正神色凝重的看着浸在水的那方帕子,铜盆方帕静静的飘着。
帕子的血迹湿了水缓缓渲染开,晕开的血丝如同朱墨一样,幽幽漂浮。
他手拿着一个密制的小牛皮袋,手带着牛皮手套,缓缓松开小牛皮袋的口,反过来向铜盆倒了倒。
几只细小的长了长触须的黑虫子,聚在一团如同指甲盖那么大小,滚落在水,冲着那抹血疯狂的去了。
随后突然僵直漂浮到了水面,几只小小的尸体。
“庄晏,看来傅小姐的血确实对这些蛊毒有着效,是不知道十三公主和皇体内的…她的血有没有用…”张医正面色严肃的扭过头,向身后说道。
庄晏站在张医正的身后,这是一间陈设拥挤而严谨的房间,房间里混合了各种药材的苦味,床榻身材孱弱的魏子星依然是昏迷不醒。
“这件事有谁知道?”庄晏眸色倏地深沉,静静问道。
张医正一愣,有些不解还是认真的回了,“我之前让小路子去了坤宁宫禀报,本来是想让傅小姐再过来一次,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
“我刚才放出来的是我在蛊毒毒性等的铁甲蛊虫,性情暴虐嗜血,这都直接被这一点点血给弄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们可以试试看,取傅小姐一些血来让皇试试!”
“不行!”庄晏一口否决,语气平静,“张医正,皇这件事事关重大,算傅清欢的血真的有用,这个时候也不能把消息向外透露一点,回头这件事你让小路子再给后宫传出去,说是弄错了,不过是找到了一味新的药材!这件事交给我来…”
“可是…”张医正皱纹遍布的脸有些不情愿,这样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向傅清欢取血来研究,这都一个下定决心要把蛊毒给攻克的人来说,这好一个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他却只能装看不见,这可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好吧!”张医正极其不情愿,却看着庄晏从怀拿出的黑色腰牌,妥协的叹了口气。
傅清欢和傅延年同坐在一辆马车,珊瑚和福玉被留在了后面的马车,傅清欢看着傅延年对她默不作声,心还是有些难受。
好像最早时候,她太过急切让傅延年察觉到有些不对出言试探她一样!
她不是没有想过把重生的事情告诉傅延年,但是爹爹这个人哪里都好,也是粗有细,但是有一点喜欢喝酒,隔三差五会有同僚喊他出去,哪次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来,问什么都说。
虽然算她心里窝的难受,却还是只能静静的自己承受。
“清欢,回头爹爹再给你做一个长鞭吧!许久没见你用了!”
沉窒的气氛,傅延年突然开了口,粗犷的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咧嘴笑着,胡子拉碴的脸透着爽朗。
傅清欢澄澈的眸闪过挣扎,终于身子前倾,一手扶着马车刚刚开口,“爹爹,其实我…”
“让开!让开!”
马车突然被什么力道推搡,一个趔趄了停了下来。
紧接着听到街道有什么人跋扈嚣张的大笑声,傅延年神色一肃,撩开帘子向外看。
一匹神骏高大的枣红的战马,面坐着一滩肥肉,战马马蹄声轻巧而迅疾,从朱雀大道的一头快速的奔驰,一路带起鸡飞狗跳,尖叫连连。
那战马的胖子却浑然不顾,好似这些人避开让他非常不爽,他手拿着长鞭,肆意狞笑着甩着鞭子向两旁的路人抽去。
惨痛和呻吟声瞬间绵延,前方的人群惊惶四散,他们的马车旁是被丢下的小推车,推车的主人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车的箩筐也全然不顾。
“这是谁?天子脚下,竟然敢那么大胆!”傅延年黑了脸,怒目圆睁的看着那枣红战马的一滩肥肉。
那骑马之人好似有目的的追逐,从街道这头冲到另外一边,又掉马回身,重又奔驰一遍。
傅清欢也撩了帘子去看,战马神骏奔驰,而马鞍的那滩肥肉却随着战马颠簸的节奏,一圈一圈的颤巍巍晃动,让人瞬间想到了农户家饲养的牲畜,心泛呕。
她定睛细看,终于勉强看清那纵马之人的脸。
“宋清玉!”
她皱了眉,这么一滩肥肉又是这样狰狞丑恶的肆意神情,实在是很难让人忘记吧!
好似春日宴前,她遇到庄晏的时候,是从他的马车的马蹄下救下了一个小孩,没想到再次遇见,他竟然又在这街道行这肆意妄为的跋扈之事!
“哼!宋老儿家的小畜生们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傅延年冷哼一声,在车身重重一拍,不等傅清欢反应,直接跳下了马车。
“傅…叔父!救我!救…”
一个仓皇的身影爬也似的冲进马车,人也不看,唤着叔父向角落里藏。
傅清欢连忙向旁边让了让,这才避开这个男人。
“小姐,没什么事吧?!”车夫老刘也被这人吓了一跳,撩开帘子向里面看。
车厢角落,身穿靛青长衫的曹苛面色带了些惊恐,稍微镇定了下心神,对着傅清欢和老刘讪讪一笑。
“傅表妹!”
傅清欢眸色一寒,不等开口,外边已经又闹了。
“曹苛,你小子别让我碰,不然小爷弄不死你!”宋清玉骑在枣红的战马,跋扈的叫嚣,细眯的眼向周围人群扫。
曹苛懊恼的皱起眉,被傅清欢和老刘看着,悄然向外望了一眼,劈手把车帘拉。
“好表妹,救救表哥这一次!”
傅清欢默不作声,撩开帘子又向外看,外面那骑着战马的宋清玉已经和傅延年对。
一个在马一个在马下,但是那战马的一团肥肉看起来却是丑陋又可怖,马前的傅延年却如同铁塔一样,粗犷的脸面沉如水。
“宋清玉,你这么随意欺负百姓,你爷爷知道吗?!”傅延年冷喝一声,看着那白花花的肥肉,不耐烦的问。
他的目光实在无法忍受的从宋清玉身挪开,流连在枣红战马的身,却再也挪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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