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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第10章 章九:莫与少年论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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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王朝十三年二月,纳兰国师面圣。这纳兰国师每三年都会出山面圣一次,而这一次竟是提前几月,不禁让人猜测。

    三日后,不知是谁人走漏风声,市井上传开了国师面圣的预言,这预言版本不一,总结来说,最为准确的便是说:

    帝星动荡,帝都以西。

    纳兰王朝二十三年二月,帝都最西之地珞城,反叛帝都,纳兰帝下令五万大军讨伐珞城。

    纳兰王朝二十三年四月,珞城降于帝都,纳兰帝提出,珞城少主需常住帝都。

    纳兰王朝二十三年四月中旬,正是暮春时节,桃花开的正好。

    队伍浩浩荡荡的接近,其中唯一的马车,车窗是华丽的木雕饰,雕的正是初绽的新桃,窗子被半透着的素色锦绣掩着,偶尔有阵春风拂过,锦绣露出了缝隙,惹人探究。

    “少爷,前面便是帝都城门,在下前去通报一声,速速回来。”窗前是随从的声音,马车里的人儿淡淡的应了声,随从便匆匆离去了。

    马车内坐着两人,窗边侧坐的便是贴身侍女宛桃,她有着细致的眉眼,初见便显得有些柔弱,此刻她正看着靠坐在软榻上的小主子,面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黛主子,前面便是帝都了”

    软榻上的人懒散的靠着,墨发未束垂在腮边,白皙纤长的手时不时的玩弄着半长的墨发。

    半响才开口到:

    “宛桃,这帝都的桃花开得正好。”

    宛桃看着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是的,她自从三年前服侍在主子身边起,这个主子便是这般模样,她想起初见主子,他也是这般端坐在殿前高位的软榻上,懒懒的问她,到底是谁的人。

    刚过七岁,也叫她难以抗拒。黛主子是懒人,却又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他不想去纠结麻烦的事却又总是被麻烦缠住,反反复复……

    这样的黛主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应当是挺得过来的吧。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两扇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发出隆隆的沉闷声音。

    此时,马车内软榻上的少年才缓缓起身端坐,神情严肃了些,窗边渐渐传来城内百姓的议论声,官员开了道,这才通畅了些。

    少年细细的听着窗外动静,低头半响,才开口:

    “帝都吗。”声音轻轻的,像是要散在风里。

    韶华殿之主是个传奇。

    市人传曰:珞城之主有一子,才学惊世,皓月之容,珞城之主宠之如命。

    珞城败于纳兰王朝后,一朝之主指定珞城城主之子常住本朝,名曰常住,实为质子。

    纳兰王朝之主,纳兰氰,在见到珞城少主后,便速速传令下去,将质子府更名曰:韶华殿。

    从此,韶华殿之主便成了宫廷中的的传奇。

    韶华殿四面环水,大殿独立于其中,其四面之流水,不知源头,亦不知去往何处,有去无回。但殿外景色可以说极好,日光初现,蒸腾着水汽环绕在大殿周围,仙气袅袅。

    韶华殿里乱做一团,宛桃来到这里便担着韶华殿近身侍女,此时此刻,她正在毫无头绪的寻着什么。

    “黛主子啊,黛主子,你在哪啊?你可让我好找……”桃花树上打瞌睡的霍澜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竟是如墨一般的颜色。他迷迷糊糊地低下头寻着声音的出处。

    “宛桃,我在这里。”微风轻抚过桃枝、桃花,散了几片花瓣,碎了几朵新桃。树上的人儿着着白衫,在微风中略显单薄,白衣飘飘,白衫浮动,有所谓羽化而登仙之势。

    宛桃寻着声音,便看到桃花树上的人儿,即使这些天天天看着的人儿,她也不禁微微一愣:

    少年有着墨色的发,被一条素色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偶尔有几缕发,调皮的逃过了发带的束缚,却也福帖的贴在脸颊上,随着微风,合着桃花飘动。扑面而来的,尽是桃花的香气。花香,醉人,美人,倾城。

    少年最美的,还是那双墨色的眸子,少有的墨黑色,眼里三分纯真,三分认真,余下四分叫人看不透。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好像任何人都没有秘密。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人更愿意接近他,这就是这个少年独有的魅力。

    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白皙,微微稚嫩,看着孩子气。这样的孩子,还能用倾城来形容的吧。无论怎样,他也才是个刚过十岁的孩子,倾城之名,对于他来说过于沉重了。也许,不论这个人儿有这怎样的惊世才情,倾城之貌,在她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有着孩子特有的稚嫩,和孩子没有的成熟,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也太过沉重了。

    纵使这般,这个少年依旧担的起这个宫殿的名字,他着实有着惊世才情,这些不被人所知的黛主子,她都看在眼里:他性子极懒,常常在不同的地方小憩;他对食物很不挑剔,却独独钟情清甜的桃花酥;他精通棋艺,可解奇难之棋局。他也着实容貌倾城,见惯后宫三千佳丽的帝王,在初见他容貌之后,将质子府赐名为“韶华殿”。

    三千佳丽,难比一朝韶华。

    这样的少年,该是年华大好,前程似锦;该是继承大业,该是巩固江土。却不该是如今这般,囚在异国方寸之间。

    宛桃想着,不觉淡淡的惋惜,她为他感到遗憾,却又无能为力。

    看着不见回答的宛桃,霍澜只是淡淡一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宛桃,在想什么?”年轻的侍女像是受到了惊吓,睁圆了眼睛,半张着嘴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她的样子愉悦到了霍澜,他牵起了嘴角,发出“呵呵”的笑声,这声音介于男声和女声之间,声音多少带着童音,被宛桃听着却像铜铃般清脆好听。

    听见笑声,宛桃才从神游中清醒了几分,有些恼羞成怒,瞪着桃花中的人儿。

    “黛主子,莫要在笑宛桃了,宛桃可生气了!”霍澜看着瞪着自己的宛桃,马上收起了笑容,恢复原先云淡风轻的模样,叫人有着有气也发不出的无奈。

    “宛桃啊,方才我在桃花树上,看着宫墙那边桃花花开十里,嗅见桃花香气。我想,春来,我都会看到桃花花开十里,盛夏看百花繁盛之景,冬,也有腊梅赏玩,就是秋天,多了几分寂寥……”宛桃瞧着少年略带寂寞的神情,正要出言安慰,便看见少年重新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笑容,直达眼底。

    “想到了哦,等秋来了,就拾着秋叶,在叶儿上作首小令,都只作一半,留着一半,让叶儿顺着流水流出,要存着墨迹,等人来把它填完。对了!帮我寻一种墨汁吧,这就为寂寞的日子做些准备。”他看着她淡淡的笑了,宛桃从他为质那天起就一直担心着,希望她从今以后不要再如此不安。

    “所以,宛桃,我觉得,我好像能够喜欢上这里了。”刹那间,她仿佛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宫墙倒塌了,她可以嗅得见桃花香气悠长,看见粉白一片,桃花十里。

    看着少年带着幸福的微笑,她觉得自己莫名的安心。这样的微笑,填补了她多年空落无助的心。她是老爷从小养在身边的人,是走狗,所有肮脏的目的,此时,变的纯粹非常,她想起那天,老爷对她说:

    “影,从此,你就跟着他了。”也许那个男人早就料想到这个少年独有的,也是致命的魅力,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试问倾国与倾城?呵呵,她埋下头,笑的单纯又真诚。这就是这个少年的倾国倾城吧。“那真是太好了呢,黛主子。”

    她被这孩子的笑容和话语收买,在未来,将有很多人同她这般,宛桃这样想。

    “黛主子,风大了,回去吧。”

    “恩,好的。宛桃要陪我下棋,昨天说好的。”他跳下桃花树,伸了个懒腰,好像睡的有些多了啊……还好,宛桃的棋艺也是很好。

    宛桃跟上霍澜的脚步,一前一后的走向韶华殿。从此,她将在那孩子身后,黛主子的幸福,是她的期盼。

    “是,黛主子。”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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