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言之有理,同意尽快与罗家父女见上一面。朱毛苟说:“我们去罗家,一定会引起陈富田那帮流氓的注意,很可能打草惊蛇。可惜我女儿现在不在家,不然,由她去罗家湾,就太好不过了。她是罗玉莲的老师,老师到自己学生家里进行家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那帮流氓就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加上我这丫头有一身武艺,就是那帮流氓找麻烦,她也可以应付一阵子……”
让明山问道:“师妹是不是到临江去了?”
我听到让明山称桃红为“师妹”,自然想到朱毛苟所说的“有一身武艺”的女儿的师父必定是让紫良老前辈。于是对朱毛苟说道:“据我所知,接驾渡还没有什么人知道让老是武术大家,你却让自己的女儿拜他为师了,这说明你同他老人家的关系是不一般的,你是怎么同他老人家混得这么熟的?”
“我回乡定居后,便成为镇里卫生院的老顾客了。有一次,老伤新伤突然发作,痛得连腰都伸不直,只好到卫生院住院,正好碰到他老人家同我的主治医生闲聊。主治医生给我拿到脉之后,就给我开了几盒活络丸。也许是让老看到我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于心不忍吧,便对我说:“我给你推拿一下吧!”
主治医生跟他是老交情,听他主动提出要给我推拿,便高兴地对我说:“朱司令,让老头可是治伤的高手,今天算你运气好,你就让他给你推拿一下吧!”
让老便将衣袖一卷,叫我坐定,然后便用双手悬空对着我的后背推拿。我顿觉一股热流自脊梁贯彻全身,舒服异常,疼痛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从此以后,我便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有一次,我将丫头带着去找他,对他说:“让老,我这丫头灵醒得很,为了让她将来有点防身之术,你就教她几招吧!”
他开始还摇头推辞,说:“我只会推拿,不会武术,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说:“我是干侦察员出身的,你岂能瞒得过我!象有你这样推拿功夫的,不但会武术,而且是武术大家……”
他会心一笑,说道:“那好吧,我看你是为国家出过大力的人,加上你这丫头长得漂亮,为了将来不吃亏,我可以教她几招,不过,你得为我严守秘密。我可是除了自己的的孙儿以外,不教任何人的。”
就这样,我们桃红丫头就成了他的唯一的一个外姓弟子,自然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弟子了。
让明理插话道:“桃红师妹由于长得特别漂亮,不知有多少人想占她的便宜,特别是陈富田那小子,早就对她馋涎欲滴,曾几次想对她下手,但每次都吃了哑巴亏。他一次他的那个‘东西’便桃红师妹痛击后,在医院后住了整整三个多月。从此以后,见了我们师妹便躲着走……”
听了他的话,我和朱毛苟都笑了。笑过之后,朱毛苟对让明山问道:“桃红是悄悄离开接驾渡的,你怎么知道她到地区去了?”
我代为解释道:“是谢书记在电话中告诉我们的。他说一个叫桃红的女教师在地区妇联的胡主任的带领下去找过他……”
朱毛苟听了,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我的话音尚未落音,他便得意地说道:“她是为了罗玉莲的案子去地区的。罗玉莲被陈富田等流氓强暴后,桃红就四处帮她们告状,由于在新丰县告不动,她在征得我的同意后,才决定到地区去找说理的地方。我告诉她,到了地区,首先应该找地区妇联和文教局……”他说到此处,朝我看了一眼,大概是见我的表情有点怪异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让她找文教局是找错了地方?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因为罗玉莲是在校学生,一个未成年的在校学生被人奸污,文教局不管谁管?”
我没有就这个问题同他纠缠,而是对罗家父女对陈富田要同罗玉莲定婚这件事感到担心,于是对朱毛苟说道:“你能不能尽快同罗家父女取得联系,我担心他们会迫于陈家的压力,糊里糊涂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样一来,不但陈富田这帮流氓得不到惩办,而且谢困难和我们的努力也就白忙了。”
他说:“别急,等会我叫老伴到罗家湾去跑一趟就是了……”
他的话音甫落,院子里的狗又叫了。朱毛苟说:“有人来了。”
他说罢,欲站起来去看个究竟。让明山对他说:“朱伯伯,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让明山出去了,不一会就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了。
年轻人见了朱毛苟,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道:“朱大伯,不好了,罗家父女被人抓走了……”
我们都吃了一惊,想不到陈富田们还是先行动了。
朱毛苟对年轻人问道:“抓他们的人是谁?”
年轻人答道:“我们只看到一辆警车直接开到他们家门口,从车上跳下两个警察和一个脸上蒙着红纱巾的女人,径直走进罗老头家里,还没等赶来的乡亲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发现罗老头和玉莲被带上车,没有向任何人打一声招呼,车子就开走了……”
原来,今天早饭过后,罗家湾的群众特别是罗氏宗亲,听说陈富田四处宣扬要和罗玉莲举行定婚仪式的消息后,决定派人到罗老汉家询问情况时,突然从村外开来一辆警车,到了罗老汉家门口后,从车上跳下两个警察和一人脸上蒙着红头巾的女人,快速进屋,还没等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侯,罗老汉和罗玉莲就被他们带上了车。当人们从惊愕中醒悟过来,从四面八方拥上来时,车子便“呼”地一声开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车子的牌号还被蒙上了一层粘胶纸。车子开走后,愤怒的群众便议论开了,认为是陈富田一伙唆使县公安局将罗家父女抓走的。罗家湾的罗姓宗长很快擂起了祠堂大鼓,将罗姓的男女老少召集拢来,准备到县里去讨个说法。因为他们都知道朱毛苟是老革命,而且一直站在罗家父女一边,所以大家才派这个年轻人前来向他报告这个消息。
听了年轻人的叙述后,朱毛苟气得浑身发抖,大骂起来:“这群混账王八蛋,真是太嚣张了,哪里还有一点法律观念!这是典型的警匪勾结!”
我劝他先别只顾生气,得赶快商量应对的办法。
他这才冷静下来,对我说道:“老白,你赶紧给谢东山打个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他,现在是地区应该出面干预的时侯了!只有地区才能撬开新丰县的这个铁桶,将那帮‘土匪’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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