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程、陈安平、让明全还有扶着让老、施老见事情已经已经解决,便回到镇委大院。只有我和林主任以及施小明和让明山还留在谢困难的身边。
谢困难见罗老汉好象还不想离去,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不把这件事查清楚,我就跳进骂娘河......”罗老汉听了他的话,又准备磕头,谢困难忙扯住他,接着说,“快别这样。我说出去的话,是从来不会收回的。这样吧,你就将你身上穿的这件上面写着你家冤情的衣服给我留下来,好让我对你的冤情有所了解。”
罗老汉当即脱下那件白色外衣交给谢困难。临走时附耳轻声对谢困难说道:“我的这些唱词和这件衣服上的冤情都是接驾渡镇一中的老师帮我编的和写的。一中许多老师都了解情况,你要是想了解详细情况,可以找他们......”
谢困难送走罗老汉后,才满脸愠色地在我们的陪同下走进镇委大院。他对我们说道:“太不象话了,朗朗乾坤,竟发生这种事情......”
我们一行人都劝他冷静下来,不要过于流动。
当我们走进食堂时,让明理正在对赵书记大发牢骚。见谢困难走了进来,他立即对困难斥责道:“你谢困难算什么玩意,有什么资格在这种场合乱表态?你了解情况吗?”
我担心谢困难会跳起来,忙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说道:“沉住气。”
谢困难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仍没放弃还击的机会。他“哼哼”冷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是‘东西’,而是一个眼里掺不得沙子的正派人,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普通老百姓。我倒想问一下,在你让明理的眼里,什么人才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你所说的‘资格’标准又是什么呢?是官衔吗?如果说是官衔,又是那一级官衔才具有这种资格呢?要是说象你这种科级的官衔,我是没有。但是,却有你所没有的‘良心’。假如凭良心,任何只要有正义感的人,都可以站出来讲话,出来表态。我真想不通,你作为一名共产党的镇党委书记,竟然会对下面老百姓的天大冤屈无动于衷,难道你真的是铁石心肠?或者说,你是另有隐情?否则,为什么会采取这种态度对待一个无援无助的老百姓呢?”
让明理理屈词穷,看看赵鹏程,又看看陈安平,过了半天才反击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情况,你又凭什么证明那个‘上访油子’不是告歪状呢?”
让紫良听了让明理的话,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对让明理说道:“我说明理伢子,你说出这种话来不感到害臊吗?罗老头的女儿被陈富田一伙轮奸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全镇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你们少数几个人才装聋作哑,不问不睬。本来,我是不愿管闲事的,但对你的这种态度我还是要说几句。你问谢困难有什么资格表态,简直是无理到了极点!你要是有象他这样的正义感,就不会将接驾渡镇搞得象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明白告诉你,这种事我早就想管了,现在既然困难要管,我就站在他的这一边。要告状、要打官司,我都帮他。你我虽然都姓让, 但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是不讲姓氏的。我们让姓的许多先贤都是以我们的建文老祖宗为楷模,‘亲和爱民’,留下了许多动人故事和传说。你自己说,你对罗老汉一家的态度与我们让姓祖先的那种爱民的德行相矩又是多么遥远哪......”
让明理没有料到让紫良会在这种场合讲出这种话来,既生气,又无可奈何。过了半天,才顶撞道:“你虽然是我的长辈,但你不是共产党员,对我们党内的政策并不了解,共产党是讲事实求是的,你在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前,就不应该讲这种话......”
让老确实生气了,他将桌子一拍,站起来大声说道:“你太猖狂了!我告诉你,我当共产党员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你敢这样对我讲话......”
我们一听他的这句话,都吃了一惊!怎么,他让紫良当过共产党员?
一直保持沉默的施老对让明理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本来,我是外地人,不该过问你们的事。不过,你让明理书记说让紫良老前辈不是共产党员,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以告诉你,让老早在1942年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员!”
施信周此语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赵鹏程、陈安平、让明理、让明全和我以及林主任,还有谢困难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什么?让老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
施信周向大家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从江西省党史办那里得知的。”接着,他便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为了编写江西地下党的历史,江西省党史办的同志通过多年的调查,已经找到了当时隐藏在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司令部里的中共地下支部的一位负责人。这位负责人在抗日战争期间和解放战争期间是共产党南方局地下组织的负责人,解放后,一直在中组部工作。根据他的回忆,抗日战争时期,蒋介石发动反共反人民的内战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为了保持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的独立性,以应付突发事变,南方局根据毛主席的指示精神,指示这位已经打入了罗卓英的司令部、对外公开身份是第十九集团军参谋部的上校参谋,可乘当时国民党军队内部反内战情绪高涨之机,适当在第十九集团军中发展党的地下组织。让紫良老前辈就是他亲自发展的中共地下党员之一。由他发展和领导的地下党支部和党员的详细情况和地下党员的花名册,解放后他都交中央组织部存档。打倒‘四人帮’后,党中央号召老同志写回忆录,江西省党史办的同志就是根据他的回忆录才找到他的。他对江西党史办的同志讲,当时在罗卓英为总司令的第十九集团军任独立团团长的让紫良老前辈,就是他亲自发展的中共党员。而且,党史办的同志也从中央组织部查到这位负责人交存的地下党支部党员花名册,其中确有让老前辈的名字......”
听了施信周的话,自然没有人再怀疑事情的的真实性了。赵鹏程兴奋地说道:“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真的如你所说,我们马上就恢复让老的党籍!”他说罢,又问施信周,“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施信周答道:“党史办的同志为了查找让老的下落,几经周折才找到我的。因为他们知道我同让老不仅是师徒关系,而且都在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的部队里共过事。我这次之所以要到新丰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告诉让老,同时也是奉江西党史办的委托,先向让老本人问问情况,如果他自己明确答复自己确实加入过共产党地下组织,就说明同江西党史办调查的结果是一致的,然后再将情况反馈给江西党史办,到时,江西党史办的同志就会会同江西省委组织部同贵省组织部门取得联系,然后共同为让老恢复组织关系......”
让老这时也显得十分激动,施信周话音甫落,他就说道:“我是奉党组织指示,严守自己是共产党地下党员的秘密,所以从来不与人谈起这件事,不想这一隐瞒就是四十多年。现在终于等到党组织找来了......”
赵鹏程激动地走到让紫良的跟前,握着他的手说道:“让老,祝贺你!”
我和林主任也兴奋地走到让紫良的跟前表示祝贺。
谢困难显得更加兴奋,跑过来用脸贴在让老的脸颊上,说道:“虽然以前不知道师爷是共产党员,但我总觉得你应该是共产党员,因为你对马列主义的信仰比现在的许多共产党员都坚定......”
让老笑道:“你是在拍你师爷的马屁吧!你小子讲这种话并不能让我高兴,因为你这话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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