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总算挨着了。
他飞快地把手里那两张被汗水浸泡得湿漉漉的钞票递给买票员，
“杭州。最快的，马上就开的。”
“没座。你要吗？”售票员问。
“要。”
他看着售票员犹豫着，急得真想跳进去，打了票就跑。
“快一点，好吗？”他催促道。
“恐怕来不及了。车马上就要开了。”
“没事。我跑得快。”
售票员犹犹豫豫地把票打出来给他，他抓起票就跑，售票员喊着找钱给他他也没听见。
瘦有瘦的好处，轻快伶俐，利索跑得快。
他见人就绕，前面没人就跑，连挤带扛外带窜蹦跳跃，总算赶上了。
站在车厢的过道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左右看看，地上、过道里和洗手间到处都是人。后背的T恤已经湿透，贴在身上黏乎乎的。不过，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还是赶上了。
这边气儿还没喘匀，手机响了。
“喂，买到票了吗？”芝问。
“已经在车上了。”
“这么快？怎么这么吵？”
“兵贵神速。这就叫一个利落。”他得意地说。
“喂，你声音大点，买到窝铺了吗？”
“没有。站着。很好。嘿嘿。”
“啊！这怎么能行。又不是叫你去打仗，这么热的天站着怎么受得了。”
“没事。我身体倍儿棒。没关系。”
“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她劝他说，“你到列车长办公室去一下，看能不能补个窝铺。”
“窝铺多少天以前就没有了，它还等我？”
“试试嘛。说不定。”
“不试。我就喜欢站着。以前是作（坐）家，现在是站家。嘿嘿，一张一弛，正好。”
车轮滚滚，路边的树木一排一排往后倒。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13
车到杭州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他从车站出口出去，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喂，车到哪里了？”
还没等他说话，芝先着急地问。
“杭州呀。你在哪里？”他问。
手机里传出她得意的笑声，
“我也在杭州呀。”
他知道她在逗他，嘴一咧，说：“废话。你不在杭州我来这儿干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杭州是你要来的，又不是我请你来。发什么火？”
“没发火。”他媚笑着，“芝儿，你在哪里？”
“不告诉你。看你还发火不。”
“不发不发，一定不发，保证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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