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转过身，眼中幽怨深深，似乎想哭，泪在噙着，默默看着我，唇角微微翘起。是嫣，修竹一样的腰身，婷婷玉立。
“是你吗？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想我是人是鬼？”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爱你，嫣。”
她的身子向前倾斜，我的身子也向前，她扑到我的怀里“哇”地哭了。我紧紧地抱着她，眼睛潮湿。
“楼，把我抱起来，我想你把我抱起来。”
“好。好久没抱你玩了。”
我把她抱起来，欢快地转着圈，她抱着我的脖子，咯咯笑着。零落曼舞的雪花，皎洁清莹的月光，心花怒放，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忽然脚下一滑，我竭力控制，还是栽倒了。我心里说：不好，别又像上次，我刚刚倒下她就不见了。我飞快地抓了一把，还好，抓住了她的衣服。她猛踢了我一脚，说：“滚。陷害我。”说着从雪地上爬起来，扑打着身上的雪。我也赶紧起来，帮她打。她说：“别献殷勤了，还是先把自己身上的雪打干净再说。”说着，帮我打后背上的雪。
“小子，你可够阴的，几天不见，长能耐了不是？敢在我身上打主意。”
“没有，不小心滑倒的。”
“少废话。立正，听口令。”她吆喝着指着我的脚。
“是，长官。”我微笑看着她。
“这还差不多。”她得意地把眉毛扬起，“跟在我后面，距离十步。听明白了吗？”
“去哪儿？”
“别问。记着，也不许跟我说话，一句也不能，记清楚。”
“好。”我挠了挠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过．．．．．．十步有些远。近点吧，五步；不，三步，三步怎么样？离那么远干吗？”
“不行。我看你是得寸进尺。说十步就十步，一步也不能近。要不．．．．．．”她用无所谓的眼光看着我，那意思不就是，要不就算了，就地解散。
我能感觉到她在窃笑，语气也并不坚定，就说：“五步，就五步。”
她想了想说：“好吧。”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相隔五步。因为天黑路滑，她走得也不快，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带我去哪里。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四肢应该是冰凉的，身体也没有重量，而我抱她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她的眼泪也是热的。
出了植物园，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不多远，前面就是香山大酒店。我想：她该不是来这里吧。可她还偏偏往里边走。我可是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如果她要住这里，那可要丢丑了。心不由地悬起，但也还得跟着她走了进去。
大厅右边的那架钢琴前面空着，音乐喷泉的水闪烁着华丽的色彩缓缓流淌，收银台前面宽大的沙发上坐着记个人，似乎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她低着头，快步穿过大厅，从侧面的楼梯上去，我在后面紧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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