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里的幸福
我其实哪里有游泳圈,只不过是顺着小嫣的问话下梯子罢了,如果扔过来的这么个绣球都不会接,那我就真的是假医生说的,是个眼睁睁看着资源浪费的二等残废了。至于一个小小的游泳圈,那难不倒我。我按约定的时间提前出了医院大门,大门口生意云集,卖什么的都有。我买了个游泳圈,一边望着医院门口,一边慢慢往河边石堤方向移动。
出现了,她穿着轻便的连衣裙,一走一跳,步子难掩轻快和神秘。“你是我的明星,你是我的爱!”心里一阵狂跳,我又老病复发,把这首歌的唱词给改了。
我们并排着,离得开开的,一边大声说笑一边往河边走。天刚黑了下来,城市建筑和远处桥上的灯光照到河面上,就像河里的一个世界在摇曳。河风让我清醒,我知道,河里没有世界,是我的心儿在摇曳。我们把外衣脱在河边石梯上,在这里怎么更衣?我正在犹豫,只见小嫣缓缓解下连衣裙,里面便是泳装,细心的女孩想得太周到了,原来在寝室里就换好了装。可我就狼狈了,脱了外衣,没有地方换泳裤,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脱得光光的吧,即使离得远点。在这月光和灯光下,也是一种难堪。
没关系,就着内裤下水吧。小嫣站在水里,往脸上捧水,我想起了华清池里洗凝脂的诗句。不,杨玉妃是个妇人,小嫣是个清纯的少女,她轻盈的身姿岂是神态的杨玉妃所能比的?杨玉妃一个肥妇,只是当时古人的审美,拿到现在,和我们梅小嫣走到一起,其高下雅俗立时可现!
该死,见了美人就是一通胡思乱想!我让水浸了半身,一边朝胸前浇水,一边使劲拍打,好像在壮胆,嘴里念念有词:“拍拍胸,不粘风;拍拍背,一百岁。”小嫣大笑,“你还是娃娃,让你妈妈给你洗澡啊?”
我朝她脸上浇水,那浇水动作只相当于给泼水节上的来宾表示表示,丝毫也不敢放肆。两人下到深水里游了起来,我学顽童狗爬式的泅水,逗得她咯咯地笑。突然我朝水下一缩,不见了。
我潜到水下,屏住气,把平身肺活量的极限都拿了出来。我平素胆小,一直对水鬼的说法半信半疑,黑夜更是不敢沉入水里,怕真的有水鬼给拖住,这样就永远也上不来了。可今天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但潜了,而且要把这种能力发挥到极限。至少超过五分钟后,我阴阴地突然往上一冒,只听见一个女声急切的尖叫。
其实我在水里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但不敢十分确定,上来一看,果然是她,小嫣急成这个样子,我又得意又感动。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第一次约会,她就把心全都交给我了!
这时有几个游友靠了过来,一看是一场情人的游戏,识趣地样子离开了,我没有说,但心里还是感激地望着他们渐去的身影。
小嫣这时转涕为笑,轻轻说:“牛小冬,不要吓我。”声音又弱小又可怜,十足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我游上前,和小嫣贴得近近的,说:“水底好凉呃,我把全身搓一遍,清热解毒,疱毒不生,洗得像你一样白肤就好了。”
小嫣朝我的嘴上推了一把水,我在这深水区不再还击她。我带了她慢慢往回游,一边游,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问:“小嫣,你听说过鬼扯腿的事没有?”小嫣听了,更靠近了我,加快游速,“小冬,我怕。”我很得意,情急之下的话最真实,她叫我小冬了。
到了浅水处,可以踩到石头了,这是人们丢下加强堤脚的防洪石。踩在上面,脚丫干干净净的,可以再仔细地把身体清洗一遍了。洗着洗着,我再次慢慢缩到了水底,这里是浅水处,小嫣不见了我就朝水下摸,双手摸到了我光溜溜的背,我则扯住她的腿,学做鬼扯腿状,她的身子乱扭乱动,我身子一伸一缩、一冲一突,内裤是棉质的,太兜水,不停地往下掉,我就不停地往上拉,就像一个刚学会穿有裆裤、拖着鼻涕的孩子。
我冒出水面,用请求的口气说:“小嫣,帮我把泳裤拿来。”昏黄的微光下,我看见她会意地点点头,上石梯去了。
每次餐后游泳,我都膀胱充盈得很快,我认为这是皮肤吸收了水分的原因,不过我一个医生,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医书上对此有何解释。且不管它的机理如何,现实的紧迫是摆着的,怎么办?上堤小解,我想起了一句话,打屁脱裤子。再说堤上绵延数里的石坡上,到处都是游泳的人,哪里容得下从容的排泄?我想起了顽童时的做法,拉下裤子便让水与水交融在一起了。我这样做的时候,不知是水的充盈还是激素的充沛,我感觉到尿线很细,排得不够快,因为管道太充涨膨大,把出口都压得小小的。
罪过,罪过,好在这一切都是在纯洁的小嫣离开的时候做的。人要是整天都像暴露在人前的样子,西装革履,一派绅士风度就好了!可人就是这般虚伪,不在人前的时候,要解决许多内务整理的事情,如内急、穿短裤睡觉、狼吞虎咽充饥,还有在人前表现为不屑,在人后急吼吼、乐迷迷的男女叠压撕咬。
小嫣回来了,纯洁听话的小嫣回到了水里。我收住了浑沌的思维,接过泳裤,游开些,在水里脱下兜水便下滑的棉内裤,换上了泳裤。我把内裤拧干水,扔到岸边。
泳裤让我全身紧绷,我试了试,分水破浪,有如水里腾蛟。我感觉像游泳健将般肌肉鼓胀,雄健有力。我指着远处静泊的船尾,对小嫣说:“我们到那边去吧。”
两人如一对戏水的鸳鸯,慢慢向那边并排停泊着的船尾包抄过去。晚上的河水是黑色的,一浮一现的小嫣的肢体是雪白的,如刚刚晚升的月色。
到了船尾,我一手拉着船舷,一手伸过来拉小嫣。我指着水波里晃荡的条索物对小嫣说:“小嫣注意,水猴的尾巴!”小嫣睃了一眼,急忙朝我怀里钻,我趁机揽她在胸,让她把头伏在我胸前。她定下神,看清是船缆,不停地把小拳头擂我的胸前:“你坏,你坏!”我接过来的还是那句男人引以为豪的经典,不过顺势改造过了:“男人不坏,女人不来!”话未说完,一边拉紧她来,一边就把口唇压到了她的额上。
河水还是洗不掉她甜美的气息,我这才知道,这不是化妆品的气味,而是她与生俱来、从内里分泌出来的气息。她口唇的清醇甘冽,我愿意用世界上最名贵的葡萄酒来形容。她身材纤秀,可是并不是樱桃小嘴,而是薄薄的唇配着大大的口,无比的性感妖娆、风情十足!人说大口唇的人,生命的孔道也是大的,这是真的吗?该死,这个念头一闪现,我就把它压下去了,更贴近地揽紧了她。
“上船去好吗?”我贴着她的耳问她,她只是轻轻地点头,全身瘫软。我担心在我松开手爬上船去的时候,她会平卧在这柔滑的水床上。我把她的一手引到缆绳上,两手撑上船舷,侧身一滚上了船。我伸出手来,和她两手相扣,把她往上拉。拉她的时候,我弓站着,像一个健壮的渔夫,在拖拉一条白肤细腰的美人鱼。
是的,此刻我就是一个雄健的渔夫,她就是一条无力反抗的美人鱼。可我又是一个肩负保护之责的大哥哥,她就又是我至亲至爱的小妹妹。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手麻木、脚瘫软,因为在水里静止不动太久,刚才又忘情地拉扯太投入。一旦两人都安全地躺到了后甲板上,便彻底地松懈了。
白天晒热的甲板此时已凉了下来,只有微微的余温。两个湿人抱到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透明,和没穿衣服是一样的贴肤相融。人的男性器官是对冷热刺激最敏感的,刚才经过了冷水的洗浴,现在回到了温暖的甲板上,温度的变化就像是给它做了一场舒适的冷热交替桑拿浴,让它变得又幸福又昂奋,幸福的花儿悄悄地开放,幸福的闸门也慢慢地拉开,让幸福之泉尽情地流淌!
我的心儿飞到了草原上,耳边响起了高昂雄浑的歌曲:马儿哎,你快快地跑啊快快地跑!你要把幸福的音讯传遍这人间……我知道,我一高兴,即兴又把歌词改了。这不要紧,只要心里有幸福的感觉,怎么表达出来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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