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孩子从何而来 嫦娥哭诉真情（9）
谁知，屋内唱歌，屋外有人，老来俏在城里拾破烂认识的老瘦猴来到嫦娥的家。刚过了年，给老相好老来俏送几个零花钱，留着她掷骺子（农村的一种娱乐赌博工具）。他在门外听了好一会，拿不准这是谁的声音。
开始，老瘦猴以为是老相好的破烂货在唱歌，心里暗暗地骂道：“这么老了，还什么郎呀妹呀的，装什么嫩？这个老婊子，这么自在呀。”
他竖起耳朵，再仔细一听，不是。听人说，她年轻的时候，声音好脆，像是砀山的酥梨一样，掉在地上，连个梨核都找不到。去毛的凤凰不如鸡哟，年龄大了她声音像一面破锣，沙哑得很，她要是还有年轻时候的嗓吧子，还不早参加那些唱黄色小调的歌舞团，还愿意跟我俩好，做你美梦吧，瘦猴。自古以来都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有好货的。我和破烂货俩好，是瘸驴配个破口袋，弯刀配个瓢切菜。
不是破烂货，那是谁呢？听这声音脆生生的，掉地都能够跌碎了，软绵绵的，掉地又能弹起来。哟，我想起来了，难道是破烂货的闺女，嫦娥回娘家来了吗？他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条缝，斜着眼朝里面看，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他又不敢推开太大的缝，他怕王木墩在家，不管怎么说，老瘦猴和破烂货是做狗苟蝇营的事情，见不得阳光的。王木墩，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来了，王木墩就知趣地躲开了。但是，有时犟劲上来了，拿起刀就是刀，抡起棍就是棍，把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老瘦猴就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嫦娥小的时候破烂货带在城里玩，他见过。他想，要是王木墩在家，嫦娥她不会唱这些思郎想郎的小调。于是他的胆子就大了，大大方方地推开门。
“郑二花在家吗？”
嫦娥的歌声戛然而止。
“你找我妈的是吧，她赶集去了，你是？”
老瘦猴脸上堆着笑说：“我是城里的你赵叔（他的名字叫赵大棒）呀。”嫦娥一愣怔，莫非就是我妈经常提起的城里那个拾破烂老瘦猴，心里一阵反感。
老瘦猴说：“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郑二花的千斤小姐，嫦娥是吧。”
嫦娥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十分地搭理他。
“嫦娥，你不认识我了，你小的时候呀，你妈带你到城里玩，我还给你买过花卡子，蝴蝶结，还买过油条给你吃，你都忘了。”
说着，老瘦猴围着嫦娥转起了圈，嘴里不停地砸吧着：“哎呀呀，哎呀呀，真是姑娘十八一朵花 ，眉毛弯弯眼睛大，红红的嘴唇雪白牙，粉色小脸赛晚霞。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闺女长得怎么这么俊呢，活脱脱就是当年唱头上‘梳着一个鱼鳞辫’的郑二花么。”
嫦娥听了，一阵恶心，说：“我妈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
“你妈妈不在家，你爹呢？”
“他下湖做活去了。”嫦娥不冷不热地回答，放下正在纳着的鞋底，捻起了线来，望也不望他一眼。那线陀螺带着风声，嗡嗡直转。
老瘦猴悄悄地走进嫦娥，两只贼眼在嫦娥身上直打晃，最后落在嫦娥那高低不平的胸脯前，虽然被棉衣紧紧地裹着，仍然像满园春色关不住的“红杏”，在烁烁的燃烧着。
和老来俏在一起时，她经常怀里抱着一个干瘪的老来俏，心里出现年轻时候郑二花丰满的幻影，一次一次的满足着他的兽欲。今天幻影变成了现实，以前那是一块“画”出来的“饼，”如今那是一块可触可摸的饼，饼里裹着糖，流着蜜，以前她指着给他看的是云里雾里的一棵“梅树，”如今那棵“梅树”就在眼前，绿茵摇曳，硕果满枝。老瘦猴咽着吐沫，流着口水，欲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饿虎扑食似地向嫦娥扑来。
嫦娥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她防不胜防：“猴子叔，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我是你朋友的闺女，我喊你叔叔，你怎么能够这样，滚滚！”
老瘦猴掐住嫦娥的脖子，用线陀螺塞住她的嘴，硬是将嫦娥糟蹋了，边糟蹋还边说“宁吃天上四两，不吃地上一斤。我以前玩的都是不生蛋的鸡，今天我就是要玩一个能够生蛋的鸡，这说不定呀，你还能够给我留个种，我瘦猴还不知道我的种，能够出一棵什么样的苗？”
嫦娥虽然拼命反抗，但小鸡哪是老鹰的对手。
糟蹋过后，老瘦猴扬长而去，外边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把老瘦猴罪恶的足迹掩盖了。西北风尖厉的叫着，像是一个女人的痛苦的呻吟，嫦娥一个人在家哭了半天。没有等到她妈妈回来，就回了婆家，在村头碰到了她的父亲，他父亲说：“等吃了饭再走吧，这么大的雪，你到哪里去呀？”嫦娥也没有搭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