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孩子从何而来
嫦娥哭诉真情(1)
说起嫦娥的妈妈,这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凡是熟悉她的人,都当面喊她“老来俏”,背地里叫她“破烂货”,她的真名字郑二花反而没有人叫了。总而言之,她在那个地方,算得上是个屎坷拉打哈欠臭气熏天的人物了。
说她是“破烂货”至少有二层意思:一是说她前几年在城里捡过破烂;二是说她这个人作风不好,年轻时是属于老母猪型的,蒯蒯就睡。一帮小青年和没有说到老婆的三四十岁的老光棍以及虽然有老婆但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们,像蜜蜂一样围着她这朵狗尾巴花“嗡嗡”直闹,直到将近三十岁了,疯劲过去了,这才嫁给嫦娥的爸爸,老实巴交的木疙瘩——王木屯(后来人家根据他变态的性格,喊成了王木墩)。当地有一句歇后语,是专门说她男人多的,老来俏的男人和《红灯记》〉里李铁梅家的表叔一样——数不清。
至于王木墩,为什么又愿意娶这个破烂货为妻?老一辈的人是这样解释的。王木墩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窝囊费废,在农村也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人,可是家庭出身不好,是个富农分子,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哪个贫下中农出身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出身富农家庭的人?有人看中了破烂货和王木墩两个人的困难点,破烂货名声不好,且是一个人老珠黄的,没有人要的老大闺女。王木墩虽然人长得不错,可是身上背着富农的黑锅,经过媒人一撮合,王木墩也就认了。至于老来俏,玩一个男人够本,玩两个就是赚了,有名正言顺的男人总比没有强,也没有意见,所以这就成了。
客观地说,老来俏年轻时候,那也是楚楚动人的一个漂亮妞儿,一双左顾右盼的大眼睛,一条拖到屁股下面的大辫子,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能说会道,能唱会跳,虽然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筐,可是嗓把子好,在三面红旗的大跃进年代和四清运动中,正直青春年少的她,一直是大队宣传队的骨干演员,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嫁给王木墩的前夕,还能上台表演《十六条就是好》的歌舞。特别是她演的传统泗州戏选段《拾棉花》中的一段是特别的有名气,每当报幕员上场报幕,‘请听泗州戏《拾棉花》选段《头上梳一个鱼鳞辫》,演唱者郑二花’的时候,台下的掌声像暴风雨一样激烈。这时的郑二花上场一个亮相,然后是纤纤细步,一个圆场,拖到屁股下的辫子朝前一甩,那大大的眼睛一忽闪,两个小酒窝一打开,还未开口,台下的那些小伙子们的口哨就吹开了。
头上梳一个鱼鳞辫,
大红头绳辫根扎,
上身穿者毛蓝褂,
裤脚绣的是百合花,
穿一双鞋子底子厚,
任我踩来任我踏,
一家老少把活干,
我玉兰也要去东湖拾棉花,
出了门把门关上,
一颤东南斜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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