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白了一眼李公子,眼神满是怨恨的神色,怨恨中多少还有些无奈,“快别说了,你们家的人啊,我真不知该怎么说。”
“秀,有什么话,受了什么委屈,你都说出来。今天公子在,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听了牡丹的话,王秀叹口气,“姐姐啊,我终于知道你嫁入李家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一个月前,老夫人突然清醒了,才一见我就说我是妖精,我和她争辩了几句,她就叫人把我、春花、小虎三人赶出了李家。春花有家人接走还过的好些,我没钱没势,又没有亲人,哪里有安身的地方?幸好力争还念着我往日对他的提携,背着老夫人在永和村帮我开了这个花店,以后也再没来过。小虎又是惹祸的精,这一个月来,几乎赔光了所有的本钱。如果姐姐你再不回来,我和小虎真要去沿街乞讨了,现在想起来,心还在痛。”
听了王秀的话,牡丹眉毛立起来,看着李公子,埋怨着:“相公啊,婆婆凶狠这个我知道,但你不在的日子里都是王秀替你打点家里家外,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样对她恐怕不公平?”
李公子还能说什么?本来听王秀说母亲清醒了心里正欣慰,但又听了牡丹的所为,心里乱成了一片。
“牡丹,我母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这样做是她的不对。自从她被贼人掠去救回后,一直没有清醒过,现在即使是清醒了,怕也是受了极重的刺激。这样吧,你和孩子先住下,我独自回去见母亲禀明今天的事情,如果她应允,我就接你们回去。”
“婆婆还是不容我们呢?相公你又该怎么办?”牡丹所问可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婆母不让牡丹进门,以后怎么做,必须说清楚。
“不会的,母亲不会的,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了,母亲看了一定会欢喜。我这就赶回家,如论怎么样,我都要让她同意接你们回去,牡丹,等我吧。”李公子虽然是安慰着牡丹,但并没有底气,母亲的凶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要在牡丹和母亲之间取舍的话,他该选择谁?
“不,相公。婆婆的为人我也知道,我也不让你为难,我要和你一共赶回家,如果婆婆不让我进门,我就是跪也要跪得她心软。今天夜色已深赶路不便,咱们就暂住一宿吧,如果这真是咱们最后的缘分,我想让相公你陪我。”
李公子哭了,牡丹最知道他的心,如果非要让他在牡丹和母亲之间取舍,他选择的只能是母亲,至孝的他对牡丹说的,只能是……
王家庄李府门前,牡丹跪了整整的三天,没有进过一粒米,没有喝过一口水。紧闭的大门从李公子进去后一直关到了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安慰牡丹一句话,没有人传过一点的消息。怀里的两个孩子没有了充足的***,哭的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孩子的哭声感化不了狠心的婆母,认定牡丹是妖的妇人,那肯让牡丹进门呢?就是孩子也不肯。
牡丹跪的也没了力气,恍惚中,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逢,李争谨慎的看了看左右,来到了牡丹的身前,“少奶奶,我知道你和秀姑娘都是好人,但老夫人不发话没有人敢让您进门,您还是快走吧,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您就拿着远远的走,再不要回来了。”
“不,我要等我的相公出来对我说,不然我不甘心!”
“别等了,少奶奶,少爷他已经被老夫人锁在了屋内,十八个护院的人守着,那会出得来?少爷也是至情的人,为了出来见您,头都撞破了,我们吓人心疼少爷,也心疼您。您已经跪了三天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为了少爷,为了您,为了您怀里的孩子,您还是走吧,我求您了。”
看着带了哭音的李争,牡丹心里不住的翻腾,我的相公没有忘记我,我的相公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好吧,既然婆母容不得自己,那自己还是走吧。
看着牡丹一路蹒跚的消失在远方,李争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老夫人啊,本来好好的一家团聚的机会,您怎么就这么绝情呢?难道人真的无情吗?
牡丹那里苦苦期盼着婆母会心转移,三天时间可把王秀急坏了,按理说,即使姐姐不能被婆母所容,三天时间她也该回来了。为什么就没有消息呢?每天王秀都早早的起来。在村口期盼着,如果不是身边有个总是惹事的小虎,她早就出去寻找牡丹了。
第四天的中午,王秀依然在村口等着牡丹,小虎在一边玩耍着,毕竟时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事。
“姐姐,那是姐姐!”远远的看见牡丹独自抱着孩子的身影,王秀心一沉:姐夫怎么没有一起来?难道……。
王秀赶紧跑过去接过牡丹背上背着的李荆:“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姐夫呢?”
牡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沉重的打击本来已经让她有些麻木,但突然看见王秀,眼泪还是禁不住落下来:“秀……。”
看见牡丹落泪,王秀心中一酸,也禁不止落下了泪:“姐姐,难道姐夫真的不要你了吗?”
“秀,别说了……”牡丹已经泣不成声:“这都是命,秀,咱们走吧!”
“走,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不成,我要去和姐夫理论,为了你们夫妻团圆,这半年你吃了多少苦,姐夫难道不知道吗?难道他的心不是肉长的吗?……”
“秀,不要说了,我想,你姐夫一定有苦衷吧。”说着这样的话,牡丹的心中隐隐作痛。
“姐姐,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辩解?这样的无情人,你还护着他干什么?”
牡丹拉着王秀的手,说什么都不让王秀走,可一边的小虎不干了。虽然小虎不善言辞,但并不表示他不懂,从牡丹和王秀的对话里,他能够听出姐夫不要姐姐了,惹姐姐不高兴了,这可不行。心中一急,两只虎目瞪圆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庞大的妖气,他可要撒野了。
“虎,你要做什么?”还是牡丹眼疾手快,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拉住了气疯了的小虎。
“我我我,我打死他!”小虎拼命挣脱开牡丹的手臂,撒腿就向路上跑。
“秀,快拦住他!”牡丹也急了,依着小虎的性子,真要找到李园屯,那会出大事情的。
王秀用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小虎,小虎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小虎!”这时候,牡丹顾不得伤心了,把脸一板:“小虎,姐姐的事情姐姐会处理,不许你去找姐夫的麻烦,如果你不听,我就不要你这个弟弟,你要走了,就永远不许回来!”
对牡丹,小虎心里还是惧怕的,但心中的不快和冲天的怒气一时还不能散去,挣脱开王秀的手臂,冲向一棵大树,用脚不停的踢打着树身,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虎啊,别生气了。这样多好,没有你姐夫跟着,姐姐就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还有你的小外甥,让他天天跟你一块玩,这样不好吗?”牡丹走过来安慰着小虎。
“真的?”小虎毕竟是小孩子,听了牡丹的话,安静了下来。
“秀,你去雇辆马车,咱们回七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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