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羽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接过刘天良递过来的印鉴,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的一幅字上用力的按了按,又把他递给刘天良,然后自己退了两步,歪着头仔细看着那幅字,上边用草体写着: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平庸,不免于下流矣。”
上海市公安局的王副局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曾羽的身边,赞叹的说,“笔走龙蛇,淋漓尽致,大气磅礴,所谓情留书境里,意在不言中,就是如此了把,真想不到,曾先生对书法的造诣也如此之高,怎么样?这幅字画就送给我吧,常阅用以励志。”
曾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以后吧,有时间好好的写一幅送给你。”说完,突然伸手抓住桌子上的字幅用力一扯,“哧”的一声,那幅草书便成为两截,王副局长跟刘天良有点愕然的看着他.
曾羽一边把纸揉成一团,一边笑着说,“别惊讶,因为我觉得我写的像垃圾,就扔了吧,我们知道,草书很讲究写意,而写意则决定速度的迅捷,决定了它无娇柔造作,无深思熟虑,从而更接近于本质,整个书写过程以非理性,于醉狂状态中捕捉书法的本真,可惜,我在写的时候,却过于去考究字间排列、落笔动作等,写出来看着舒服,但却入不得行内人士之眼的,所以,就毁了它吧。”
刘天良认真的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接过曾羽手上的废纸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走了出去,曾羽掏出手绢擦擦手,示意王副局长落座,然后也坐了下来,带着歉意的微笑说,“让你久侯了王局长,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回国后七七八八的事情比较多,没去拜访你,你可要谅解啊。”王副局长呵呵笑着,说,“曾先生客气了,虽然没有见面,但你却一直在帮我,这我是知道的。”曾羽抬抬手,“王局长,我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对了,你的任命书该下来了吧?换了一个城市,升了一级,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帮你还是害你呢。”
王副局长哈哈大笑,说,“你这肯定是帮我啊,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再不升以后也就没机会再升了,但真要过去的话,估计要到过完春节以后,曾先生,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曾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他,说,“这是20万,一点小意思,我想你去到一个新的环境,肯定也需要上下打点打点,而过年前后,我恐怕不在国内,所以,就先给你准备一下吧。”
王副局长轻轻推开他的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曾先生,我的确没帮上你什么忙,你太客气了我反而压力大的哈哈。”曾羽不容抗拒的递给他,说,“拿着,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什么客气的话。”说完就把支票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王局长也就不再拒绝了,只是客气了几声。
曾羽把头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说,“我过几天要去一趟香港,公司的事务暂时由刘天良帮我打理,夜总会跟酒吧那边,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能要麻烦你照应一下,你看有问题么?”王副局长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肯定没问题,我会吩咐我的手下的,曾先生去香港多久呢?”曾羽沉默了一下,说,“现在很难定下来,最快也得一个月吧,刘这边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朋友不多的,但你却算一个,我想你也把我当做朋友的对么?
”
王副局长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冷漠、有点孤傲、有点高深莫测的人,不禁奇怪于他言语中淡淡的犹豫,他坚定了语气,说,“你放心,我们肯定是朋友的。”曾羽微笑了,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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