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池里出来,两人都觉得有点肚饿,于是两人换上浴袍,去到餐厅的一间包房坐下,点了几样小吃,T又叫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陈洪跟T的随从就在包厢门外的一张桌子吃饭,陈洪这人就是有办法,到哪里都很容易就能博取别人的好感,无论你开始多么的警惕他,很快就发现他幽默风趣、热情开朗的一面。
曾羽端着矿泉水跟T碰一碰杯,说,“T兄, 我一直希望能替政府出点力,你知道,资助的我也资助了,再说了老捐款助学支灾这些事情,做多了也没什么新意,哈哈~换一种方式你看如何,当然,那些事情我还是会继续做的。”T颇感兴趣的盯着曾羽,说,“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先说说,免得我给你套进去。”曾羽哈哈大笑,说,“T兄言重了,说白了我是想替T兄提前打点打点,有些事情,半点马虎不得的。”说完俯身在T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T的眼镜一亮,但旋即恢复平静,说,“这个,不大好吧?”曾羽笑笑,说,“T兄啊,善谋者谋势,这着棋虽有小小危险,却能让你无虞,你说呢?”
T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缓缓再说吧,老弟啊,你还是跟我说说对于香港的社团,你有什么看法呢?”曾羽说,“这件事情,还是让H先生去办吧?我不想你为难,不过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么?你记得毛主席老人家是怎么看待当时的青帮、小刀会的么?他老人家说过,对于这一类的帮派,我们只要引用得法,则可以成为我们的一支生力军,一支主要力量,你看,目前像香港的组织大都已经企业化制度化,要想一网打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他们代表着港澳新生的经济势力,香港的娱乐业餐饮业一年要交给香港政府多少税收?如果动作太大,对整个局势的控制不利,你们政府肯定不希望看见一个乱糟糟的局面,所以,我们应该抓一些零散的、强出头的来狠打,安抚已经做大的、企业化的社团,扶最强的两个起来,其他的,让这两个去打,我们再在中间挑起这两个之间的争斗,那就省心多了,你看怎么样?不过,我想你们早就在各个社团里边安插了人了吧?哈哈!”
T本来夹着一筷子菜往嘴里送,听曾羽说完第一句话便怔住了,等曾羽一说完,他先把菜放下,端杯喝了一口酒,才反问曾羽,“你说什么?把香港的事情交给H处理么?你不是志在必得的么?” 曾羽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跟T一碰,仰头干下,然后苦笑一声,说,“经过这次的事情,的确有点心灰意冷,身边的亲人我都照顾不好,我算是什么男人啊?再说了,这次去日本,也通过一些渠道、当然包括自己也接触了解了一下山口组跟日本国其他的组织,他们已经脱离了普通帮会的范畴,像山口组,甚至把民族利益放在了第一位,违反这一准则,给再多的钱都不干,这次像国民自卫队调查厅虽然直接把目标指向了山口组,可山口组却一返常态忍气吞声的让他们调查,因为他们知道,这已经牵涉到国家秘密跟名誉了,但是我们呢?我们却还是为一些小事互相攻击、诋毁,甚至暗杀,这可能也是中国人的特性吧,唉~想一想,还是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么?心里话,要不是他们想我死,我还真有点佩服他们的,能把几万名亡命之徒统治得整整有条,并不是单纯靠暴力实现的。”
T一直在旁边端着酒杯微笑,等曾羽一说完,便帮曾羽也倒上一杯酒,说,“老弟啊,这番话道理是有的,但却不符合你的个性,我知道小陈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也不至于转变这么快吧?怎么?你的生意现在在中国已经合法化了,就打算退出江湖了?难啊,你看看,只要你一停下来,后边的人就会追上来,追上来后,不是把你抛在后边不管,而是先把你踩下来,踩到死为止,以你的性格,你能这么坦然?你的家族能这么坦然?”说到后边几句,T是冷笑着说的。
曾羽哈哈一笑,说,“T兄,我没说我要退出的,这么大生意,怎么能说退就退,要不然我们前面说的就成废话了,我不想跟H争,是因为不想发生战争了,无非就是钱么,难道他出面去摆平那些社团,这些社团就不跟我做生意了?好啦,你别问为什么,但我可保证,我还可以支持他,香港社团那边,跟我交好的我会打招呼,你看行了吧?争来争去没多大意义,我想H这时候肯定很讨厌我,其实我跟他本来是可以做朋友的,是吧?”
“那,国内的这些小帮派,你还是要帮我操心啊曾老弟,当然能用怀柔政策解决更好了。”T没对曾羽所说的话做结论,一改口就回到国内了,接着说,“你的手下都很厉害啊,老弟,你管理得不错,北京的公司进展我看也顺利。”
“你说该怎么怀柔呢?我把他们统统安排进我的公司么?哈哈,说笑说笑,我当然是不希望有流血的事件发生的,不过如果有了一些小小冲突,你的手下办事也很得力的,我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曾羽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唇,微笑着说,“至于我的手下,我认为,无论是谁做一位组织管理者,或者说是一位社团的大哥,首先就要学会法学里所谓权利与义务对等的原则,也就是你有权利跟义务让你手下的兄弟们获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你才能服众,才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当然了,北京这边的生意,我只能说深深的感激你。”
T伸手在曾羽肩头一拍,哈哈一笑,说,“老弟,我就喜欢你这不愠不火的样子,好啦,我知道你现在有点矛盾,H这边,跟你这边,我都看好的,当然从我的角度来讲,我是希望你出面的,我相信你比他更有能力摆平那边的社团,可是,从政治角度讲,他的希望要比你大些,所以,我干脆帮你争取在政协或者人大挂名?工商联也行,你看怎么样?”
曾羽大摇其头,“惶恐惶恐,T兄,你这不是在帮我,这是在害我啊,像我这样的人进入政坛,一年下来就郁郁而死了,你还是饶了我吧,至于香港的事情,我再次申明退出,当然,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这些事情,一点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的,相信我。”
T不置可否的微笑,只是端着杯子向曾羽碰了碰,一口把酒喝完,然后说,“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去坐坐?北京这几年的夜生活丰富了很多,不过我却从来没去过,怎么样?今天晚上陪你去坐坐?”曾羽也陪着T把酒干完,说,“难得T兄有雅兴,当然愿意奉陪的,但先说明,我不能再喝酒了,行么?我已经破戒了。”T哈哈大笑,“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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