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军内消极避战可是要杀头的,所以上峰回电很快,要求闻天海暂时解除陈锋的指挥权,同时解除二营营长钟吉日的指挥权,两人暂时拘押,等待军事法庭审讯。得到了上峰的上方宝剑,闻天海马上心就定了。等到了晚上,闻天海集合起卫队,把上峰的命令说了一遍,要求卫队马上跟随自己去团部,就地拘捕陈锋和钟吉日。
其实当时团部已经截获了上峰发过来的电文,马上转交给了陈锋。几个营长都劝陈锋先下手为强,立刻扣留闻天海,让上峰追查他指挥不当的责任。
陈锋手上拿着截获的上峰要解除他兵权的电报,一个人走出了团部所在的观音庵。
外面月色低沉,半轮明月挂在树梢上,月光下的陈锋感到无名的悲哀。自己曾经为这片国土浴血奋战,从华北危急到淞沪会战,再到后来的武汉会战,多少次从血战中走过来,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走到了今天,他竭尽全力想要避免战争,避免伤亡,想带着兄弟们活着走过战争。但走到今天,他已经彻底对国民政府失望,失望到了极点。
为什么打仗,陈锋看着那轮明月,表情呆呆的。是啊,咱们为什么打仗呢?为了这个国民政府?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真的不值。当年打鬼子,是为了反抗奴役,反抗侵略,很多团里的弟兄长眠地下。
可抗战胜利之后,国民政府急不可耐地将枪口对准了昨天的战友。
而人民的选择呢,那座被国民革命军烧毁的县城,那群朴实顽强宁愿吃野菜也要让八路军吃上馍的农民,那个刚直的老太太,那群家园被烧毁的难民。
一个个场景在陈锋的脑海中闪过。
国民政府真的还是代表国民的政府吗?
当一个政权从根开始烂掉的话,那么他必将失去人民。
如果有暴政,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推翻他。
这时团部门口传来喧嚣声,闻天海带着卫队下了警戒哨的武器,一百多人的卫队一下子拥到团部门口。而楚建明也带着警卫连冲了出来,两支人马都荷枪实弹地对峙着。两支队伍中间有大约十几米的距离,陈锋背着手,站在月光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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