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苏通,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卓颖显然听见了我的话,手又有意无意的碰了下我的背。我哭笑不得,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么漂亮的女人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和报复了?难道都是从我这里学的吗,不至于吧。我在她面前可一直是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光辉形象啊。可是怎么看她这行径都很熟悉,就像……咳……咳……当我没说。真是人之初,性本恶啊。卓颖学东西怎么学的这么快啊?
龙磊说像这种下雪的天气,睡觉时有个人暖床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我高低不平地踩着雪,哈出大团大团的白气,想着一个人睡觉的确挺冷的,但是又觉得冷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一个人睡觉很暖和,那么两个人睡会不会太热?
“苏通,你觉得打我们的那伙人是谁?”龙磊突然看着我问。
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被打实在是莫名其妙,抬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感觉无限伤感。我想一个大男人为雪伤感真恶心,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喂,是苏通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焦急。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孙若寒。”我听到这个名字,看看龙磊。怪了,孙若寒打我电话干吗?找龙磊的话可以打他手机呀!
“我要告诉你一件很急的事。”
“嗯,你说吧。”听声音就知道了,谁没急事说话像拉肚子似的一泻千里?
“楚楚流产了!”
楚楚流产了!?
楚楚流产了!?
我突然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拳头猛地击了一拳,碎了。血像压碎的草莓汁一样溅得到处都是。就像站在高高的阳台上,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于是掉了下去。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却总是到不了地面。那种没有依靠的恐慌犹如一只巨大的手,掏空了身体里面的所有,连空气也没有留下。又像飞在高空中的风筝,突然断了线,只好摇摇晃晃的往下坠,结果将在哪里着陆完全不可知。
“你说什么?”我哆嗦着嘴唇要求孙若寒再说一遍。
“楚楚流产了!”还是这五个字,字字都像抡圆了胳膊抽在我脸上的耳光。
“她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有时间过来看看她吧。”
我怎么感觉孙若寒的话那么寒冷,冻得我连手机都握不紧了。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龙磊转过头看我,说:“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自己该用尽全力往医院的方向跑去。后面传来龙磊的声音:“苏通,出了什么事?你等等我。”
很多年前,我看到隔壁一个青年初当父亲时欣喜得在自家门口大放鞭炮。那时我想,当父亲是怎样一种心情呢?我一直幻想着等自己当父亲时该会有怎样的心情?也许是激动、自豪并且掺杂着感动的;也许会很奇怪身边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小动物”;也许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茫然地看着那个粉嘟嘟的面团似的孩子……
半年前,我也幻想过和楚楚爱的结晶。那时,我想象楚楚躺在医院的产房里,脸上挂着汗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一声响亮的哭声像天使降临人间一样,顿时,整个产房都充溢着金色的阳光。护士像中了一千万大奖似的跑来告诉我:“你太太生了个胖儿子,母子平安!”我冲进产房,抱着她们母子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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