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翘在佳丽秀发上的帽饰奇形怪状,一个孤帆远航的帽饰高高压在蔚云波浪形金黄头发上,披在身上的薄如蝉翼白色披风恰如随风起伏的海浪。丰梁赤露上身挨靠着蔚云,高高隆着的胸肌泛着饱经风吹浪打的古铜色,臂弯上搭着一件时装,一付舵手随时驾帆远航打扮。嘁嘁喳喳的后台佳丽们随着比赛进入炽热化按捺不住紧张、兴奋、躁动,纷纷从后台出口处向前台探头张望,窥探前台佳丽表演的一举一动。佳丽身边的男模竭力显出男子汉镇定,间或背着身边佳丽目光挠下有些发痒头皮。
蔚云在嘁嘁喳喳的佳丽间来回踱走着猫步,微歪头顶孤帆朝比赛激烈的前台探望一眼,侧转面庞朝身边镇定如山的丰梁妩媚一笑,掂起脚尖在他面前轻盈旋转起来,头顶上孤帆象在海浪漩涡中飘旋欲沉的小舟。系戴不牢的孤帆在蔚云头顶上微微偏向一边,欲坠不坠吓得丰梁猛一激灵,眼前仿佛出现数月前自己和吉艳美触礁遇险一幕,一掌托扶向孤帆底部。正在丰梁面前表演轻盈身材的蔚云猛然感到发根疼痛欲断,惊叫一声旋转脚步戛然而止,丰梁抽回大手下意识察看一眼孤帆是否扶正,蔚云揉着头皮气得狠狠朝他胸前击一拳:
“你以为我真的是小舟呀?如果是,还不被你搞沉才怪!”
“下面由‘莹露’服装厂表演小品‘孤帆远航’!”
突然,前台传来男主持字正腔圆声音,蔚云朝丰梁胸前捅去的手臂迅速停住,抬手扶下头顶孤帆和丰梁双双走向前台。慌乱中蔚云金黄色波浪形头发上孤帆有些歪斜,坐在嘉宾席上的金财一眼看到她走上前台,那随时有倾覆海浪危险的孤帆使他有些坐立不安,目光盯着她面庞久久不动。坐在金财身侧的一个女郎打扮时髦,舵手打扮的丰梁立即吸引住她目光,转首问身边秘书模样的男青年:
“他就是我们‘莹露’服装厂首席男模吗,果然名不虚传!”
“金夫人,你出差这段时间,金总招收了几个得力干将!如吉艳美小姐,蔚云小姐……”
男秘书附在时髦女郎耳边如数家珍,她原来是春韵健美中心服务员燕燕,玉娇和老陆闹翻借口回老家探亲一去不返,燕燕乘隙占据了老陆情感世界。老陆后来改名金财办起“莹露”服装公司,燕燕理所当然成了金夫人和副总裁。她平时喜欢别人叫燕副总,男秘书单独在她面前干脆口口声声“燕总,燕总”叫得亲热,现在由于金财在身边叫声“金夫人”惹得她不满白了一眼,吓得男秘书连忙改口压低嗓门叫声“燕总”,金财由于只管盯看着前台蔚云表演却不曾注意。
“昔日副总裁,今日成了男模!”
燕燕看一眼前台丰梁表演在心中嘀咕一句,想到当初她做服务员时丰梁是智立公司副总裁,和吉艳美处于热恋阶段郎才女貌何等风光,现在竟成为自己手下一个模特,心中禁不住冒出“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叹,忽然想到自己叫燕燕脸庞一红赶忙打住念头,转脸看到金财盯着前台表演的蔚云目不转睛,蓦然想起什么似的在男秘书耳边低语几句。
男秘书稍感为难盯看一眼金财,燕燕脸色一沉朝他迸出一声“嗯 ?”男秘书迅速转头消失在人群中。顶着歪斜孤帆的蔚云即兴发挥,婀娜多姿的身材恰到好处地使一头金色波浪有惊无险,波浪上欲坠不坠的孤帆吊得众人胃口欲罢难休。舵手一样行走在前面的丰梁处变不惊,犀利目光扫视前方似在识别风浪中明礁暗石,他高高隆着疙瘩肉的胳膊勾状弯起,搭挂在胳膊上的时装微微摆动,蔚云纤纤手臂套在他胳膊上象在舵手牵引下缓缓而行。
“呼,呼 ”调音师恰到好处地调拨出海浪呼啸声,蔚云打个寒颤在海浪呼啸中拢下薄如蝉翼的披风,金色海浪上的孤帆似快要被愈来愈大的海浪呼啸刮翻,微勾身腰的她似乎难以抵挡海浪风寒侵袭。丰梁神色一变迅速进入舵手兼白马王子角色,转身扶住随时有坠落海水危险的蔚云,伸手解开她脖子上的披风系带。
“嗬 ”台下观众爆发一片高涨喧闹声,脱去披风的蔚云身着三点式,立在海风中瑟瑟发抖。丰梁取下臂弯上一直搭挂着的时装迅速套在蔚云身上,转手将难以御寒的薄如蝉翼的披风系在自己身上,舞台侧边高悬的喇叭中一句画外音适时在观众耳边响起:
“‘莹露’服饰,关爱温柔每一点!”
“好,好……”
嘉宾席上激动得险些站起的金财高声叫好,海浪呼啸声中寒意全无的蔚云迎着金财目光拉起时装衣摆,一个优美造型恰到好处烘托出时装新颖款式。众人目光集中到时装款式上时丰梁迅疾抬手一拨,蔚云头上歪斜的孤帆转瞬悬正。中性款式的披风摆动中更显出丰梁高大伟岸,海浪呼啸声中挺立的身姿显出几分沧桑感,观众中一、两个姑娘冲他发着阵阵尖叫……
走到后台蔚云兴奋中突然伸臂抱住丰梁,掂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上一个甜吻,丰梁伸臂将她轻轻推开,一只手臂突然从蔚云身后一把揪向她金黄色头发上未及脱下的孤帆帽饰。蔚云伸手护向帽饰,转身欲朝身后来人发作,燕燕不知什么时间来到她身后,一手揪脱她头上孤帆帽饰大声训斥:
“掂起脚尖亲吻?这么高的帽饰还不够高吗!”
“你是谁?说话这么冲!”
蔚云一把夺过帽饰见来人素不相识,气问中下意识操起后台墙边一只汽水瓶。半空抡起的汽水瓶急被跟进后台的男秘书挡住,丰梁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他以前身为副总裁却不曾认识燕燕,握拳朝堆着一层厚厚粉脂的燕燕面庞击去,男秘书夺下酒瓶一闪后背挡住丰梁拳击急切阻拦:
“这是金,金夫人,‘莹露’服装厂燕副总,燕燕副总,前段时间出差……”
燕燕并未注意到丰梁挥拳相击,将夺来的手中帽饰扔到后台墙角。男秘书如雷贯耳的“副总”两字震得蔚云右手一松,从墙角拎起的另只汽水瓶脱手掉落地板摔成碎片。蹦溅起的一块碎片弧状飞向裙边抚拂的燕燕右腿,燕燕连忙一跳险些摔倒,丰梁眼捷手快躬腰一挥右手,碎片改变方向斜飞向后台墙壁。歪斜欲倒的燕燕顺手从后面勾住丰梁身体,靠住丰梁后背平衡住险些摔倒的身体。丰梁蓦然感到身后酥软发热,燕燕一扭身腰走到丰梁一侧,蔚云耳边响起她一声恼怒:
“走,跟我到办公室,这里表演由别的模特代替!”
蔚云只好换好衣服跟随燕燕离开后台,一到办公室燕燕怒气冲冲从随身皮包内掏出一张画,蔚云一眼瞥向画面心中咯蹬一下,画面上和自己非常形似的少女斜躺沙发,曲线优美的身材乍看完全裸露,和肤色浑然一体的服饰似有似无,一双火辣的目光透着炽热希冀、梦幻、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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