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又叫沙洲城,固然因地处鸣沙山下而得名。
鸣沙山不高,可要上去却很难。四处的沙,满目的沙,脚一踏上去,刚刚踏实一脚,一用力,脚底下就松松地下滑,越用力越陷得深,下滑得也更厉害。用手帮忙,却无处支撑,抓来抓去只是一把把的沙。爬了好久,山顶仍然依稀遥远。当然,也许正是这种爬山的情趣和山顶可望不可及的感觉,让游客们流连忘返,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烈日当空,天空湛蓝,白云飘飘。付宏杰与秦晓艺在寥寥的游人中举步艰难、气喘吁吁的往上爬着,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进山门前,有人告诫在下午晚一点再爬山较为适宜,要不热沙会灼人的。他们不听,到头来只得穿起鞋袜爬山了。
付宏杰一步两后退,爬到后来,似乎生了气,恼怒地快快地往上冲,可结果适得其反。细细的沙软软的沙,不格脚,也不阻道,只是款款地抹去他的全部力气。他只得坐下来,大口喘气。看得秦晓艺哈哈大笑。
“你怎么这么笨哟,看我的!”
她一鼓劲,想很快地往上爬,可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歪倒下来,头低脚高,样子也不怎么的好看。付宏杰哈哈大笑,喘不过气来。她感到很难为情,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刚想使劲扑打他几下,谁知脚下一滑,控制不住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上。
他倒在沙上,却突然紧紧地把她拥住。他们脸对脸,四只眼睛一下凝聚在一起,同时感到了一股热流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他们本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现在却喘得更加厉害了。好久好久,俩人互相对视着,渐渐地,他的嘴在慢慢颤动,她的双唇也慢慢变得鲜艳欲滴,极为诱人。后来,慢慢地、轻轻地,俩人的唇重叠在了一起。那一刻,空气似乎已经凝固。开始他们的嘴唇只是轻轻碰撞、咬合,后来却是那样的难舍难分,胶着在了一起。他把舌探入她的嘴里,轻轻搅动,她回应着,舌头也动起来,碰一下他的舌,又慢慢缩回来,他又追索着更深的探入,直到碰到她的舌根部为止。也许也由此激起了她的激情,她推动着他的舌头,也渐渐的整个舌伸进他的嘴里去,让他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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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俩人睁眼对视着。
付宏杰捧起她的脸,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他内心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冲动,一种欲望,似用最大的毅力努力克制了下去,却控制不住心的剧烈的跳动。
“宏杰,你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
“晓艺,我怕我会伤了你!”他轻柔地说。
“是吗?”她轻声说,“我不怕,也许……是我伤了你呢!”
她躺在他的怀里,感到无比的温暖。
“宏杰,男人吻过女人后,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她问。
“老实说,是……上床。”
“嘻嘻……”她突然抬起头,脸上泛着红晕,“那你是不是觉得吻女人吻错了地方?”
“什么?”
秦晓艺眼里流露出是笑非笑的眼光,不胜娇羞,却遮掩不住内心的甜蜜:“没什么呀!你说,大地作床,彩云作被,不知是超前意识还是返璞归真?”
“哈哈,如果你再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小心我真会吞了你!”
“不,宏杰,你说错了嘛,是我吞了你!”
她嘻嘻笑着,脸红扑扑地看一眼付宏杰,然后一下把头缩进了他的怀里去,好像真怕他有什么举动似的。她埋在他的怀里,她听到了他的心蹦蹦跳动的声音,像奔腾的骏马,像滚滚的波涛,一会儿又慢慢平缓下来,像溪水碰到了礁石,减慢了速度。是啊,人的心原来就是这样的,时而高亢,时而平静,让人捉摸不定啊。渐渐地,她感到躺在他的怀里原来是那么的舒坦,那么的安详,似有一种支撑的力量,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是的,她愿意时空停止,就这样的躺着不动,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动的声音,大脑里幻化出很多美妙的遐想。是的,她就愿意这样躺着,一动不动。
“晓艺,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他说,“我真的感到无比的幸运!”
她在他怀里挤动了一下。
“我也是,宏杰!”
他盯着她看:“我们还爬山吗?我真想就这样躺着!”
她抬头看他一眼,一付想赖在他怀里不起来的样子。
“我也这样想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说:“但是我又知道,我们俩人的性格很相像,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说是吗?你总之是要爬到山顶的,是不是?”
“哈,知我者,新加坡……土老冒也!”
然后,俩人站起来,手牵手,看一眼山顶,慢慢向上爬起来。也许掌握了一点技巧,有了经验,他们变得心平气和,一步一步地站稳,任气喘吁吁,任汗水流淌,不再心躁,不再抬头,实实在在的踏,平平静静的上。看来这一招确实奏效,山顶已经不再是可望不可及了。
一会儿,脚一踏实,他们便一下欢呼起来。
“哇,山顶到了!”
“我们成功了!”
是啊,他们到了山顶。抬头回顾,眼前一下开阔起来,天空湛蓝,漫漫流沙,无边无际,如霜如雪。那一刻,俩人站在山顶,看着四周金黄的绵绵的沙山,纯净得毫无斑驳,心头杂念全消,纷繁尽淘,纯净得好象换了一个天地,整个世界也只剩下宁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下油然被陶醉而心潮涌动,感慨万千。
他们慢慢坐下来,相依着,久久的不说话。是呀,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原来是这样的渺小,在这沙的世界里,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
“晓艺,我整天忙来忙去,很少有机会到这种大自然里来,无形间也慢慢变得市侩了。”付宏杰一下子感慨地说道,“其实大自然的最可贵之处,是它能够陶冶一个人的情操,能够涤尽我们心中的郁闷和狭隘。”他看一眼秦晓艺,继续说,“晓艺,感谢你陪我到这些地方来,可以说我此次出来的收获真是太大了,无法以言语来形容呢,我一个人是肯定不会来的,你让我真正领略到了中国的锦绣山川、华夏文明。是啊,明天我们就回深圳了,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来,在有生之年走遍中国的三山山水水,每一个地方。还有,以后啊,有机会我要带着你去周游世界,游遍世界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 他把她轻轻搂起,“是的,我想,如果没有你, 我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心情, 也不会有这样好的兴致!晓艺,你说你愿意陪我吗?嗯?”
她靠紧他,嫣然一笑:“行,你今后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该行了吧!当你的导游!”
“不,不是导游,人嘛,还得是我的,行吗?”
“哈,你真是贪得无厌!”
秦晓艺一双无邪的眼睛看着他,心里甜滋滋的,然后慢慢移开视线,看着远方。是啊,她想,想那疏勒河和觉河,从天尽头的雪峰下奔腾咆哮而来,到这里就变得柔柔弱弱,于这片如霜雪如黄金般的流沙荒漠里慢慢消失,人到这世界上来走一遭,其实比起来岂不是显得更加的渺小了。作为一个女子,在一生中,除了有自己喜爱的工作、生活环境之外,重要的是,要有你倾心的人相依傍,有人呵护,有人眷恋,是啊,这其实比什么都幸福。不是吗?她现在就感到自己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临到最后,天要黑了,俩人慢慢滑沙下山,也听不到什么雷鸣般的响声。问山下牵骆驼的老乡,说是要好多人一起滑沙才会有声音,今天太阳太大,滑沙的人最少。
他们微微一笑,相依着离去。对他们来说,领略到的可是比滑沙更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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