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皇中皇我与柳小翠幽会的照片被芙蓉当作了铁案,第二天就送到了局纪律检查委员会。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黄和权接到照片就找我谈话,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痛心疾首地说中权你怎么这么傻?这种事情只能私下偷偷进行,怎么能让外人知道?他的语调严厉。他的声音浑厚充满磁性。他的神态中自有一股威严。我没有申辩,在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我只能面对。
当时,我坐在沙发,黄和权坐在办公椅,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自打他到局里任职,我还是第一次和他正面打交道。他脸膛方正,浓眉大眼厚唇,下巴上满是硬扎扎的胡子。我望着他那张越来越酷肖黄大林的面容,笑微微地道,黄书记,你怎么长得越来越像你爹了?
他正看文件呢,抬起头望着我心不在焉地说,是么?
我说,就是啊黄哥,你知道现在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我老爸,他吐了我一脸唾沫,说我不要脸。
他说什么意思?
我说,我承认照片上的事实,接受组织的处置。我站起来转身走出去,临别的一刹那我看见他嘴巴张得老大,惊愕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我的处理决定很快就下来了,记过一次,领导训诫。这天晚上我回到家,在饭桌上我将处理决定拿给芙蓉看,不等她说什么我就说芙蓉,谢谢你拯救了我,你真是我的老师。说罢我举起酒杯朝她点点头,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芙蓉就发作了,先是紧紧咬牙忍受,后来肚子实在痛得难受,双手扶着床坐起来,艰难笨拙地下了床,朝客厅走去。她刚走了两步,就软下地,倒在了血泊中。
我是被那一串坚硬而凄厉的声音震醒的。记得当时,我好象在大栗子山,正在老爸爸棍棒淫威下背诵课文呢。阳光很白,从树的缝隙投射到他身上,他的平素灰暗的脸不停地变幻着颜色,一会黄,一会红,最后变得铁青铁青。突然一阵电闪雷鸣,他的两只手一晃一晃变成了两只翅膀,朝我脸上唾了一口,朝树林上空展翅翱翔而去……
睁开眼我看见躺在地上的周芙蓉。我看见了她***的血了,好红好鲜花一般绽放。我气急败坏地到她身旁,大声地道芙蓉,你怎么了……
120很快就来了,芙蓉正在破水,婴孩在抢救中正常分娩。还好,由于抢救及时,母子都平安。
我请假在医院照顾芙蓉。儿子我见着了,白胖胖的,满脸笑容阳光拂面的样子,皮肤娇嫩得好象剥皮的鸡蛋。他呆在保温箱不需要人照料,芙蓉还在酣睡。我坐在她病床前,望着她白胖白胖的脸蛋。酣睡中的芙蓉没了霸气和骄横,嘴角儿弯弯朝下翘,好象进入甜美的梦境。一眨眼我同她结婚两年了,现在还有了孩子,可是我发现我们却越走越远,几乎陌如路人。
时令已是冬季,春节过了,离草长莺飞的春天仅一步之遥。病房很安静,我的手机剧烈地震动着,湖绿色窗帘好象受惊一般簌簌颤动。我打开手机,是苗苗发的短消息,林哥对不起,想你。我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她那俏丽的面庞又浮现我的面前。这鬼魅一般的女人,既然勾搭上了黄中成,又假仁假义发什么短消息?又来了一个短信息,却是柳小翠发的。哥们,跪搓衣板了罢?对你所受到的迫害表示深切的同情,并送你解脱苦难的良方:远离旧老婆,投入新人怀抱。你想我吗?想你咬你。我将两条信息删了,心里说,想你,想一脚把你踢到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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