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节 问苍天吾魂将归何——人肉交易
民国二十九年（1940）九月六日晚 南京 苏府
武太行和李向阳这对“饿鬼”带领着众人很快的就解决了苏云天准备的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说实话，除了这二位，其他的人还就真的没有吃到什么东西，原因很简单，咱们的两位仁兄的吃相让在座的这些人都只顾得笑了，哪里还顾得吃东西啊！再说，好吃的东西都没了，大家吃什么啊！
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打着饱嗝的两位，苏云天也觉得很搞笑，可是碍于主人的身份他只能强忍住不笑，“武将军和贵部的赫赫战功苏某人在美国也是有耳闻的，只是没有想到在国内叱咤风云的武太行将军居然这样年轻，这样随和，怪不得贵军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被苏云天这么一恭维，正在拿着牙签剃牙的武太行连忙将牙签丢入烟灰缸中，“苏先生缪赞了，武某虽然少年得志，可是不管怎么说也只能算作是一介武夫，天可怜见我华夏百姓让武某碰巧打了几个大胜仗而已。”
苏云天微微的点点头，“年轻人手握百万大军且受着万民敬仰却不骄不躁，实在是难得啊，难得！不知道武将军几年贵庚？”
“在下生于民国九年十月十日，到了今年的十月十日正好二十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的年龄感兴趣，可是武太行还是爽快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那李将军呢？”苏云天又转过头来问李向阳。
“我，我比军长大四岁，今年二十四了！”
“年轻有为啊，真是年轻有为，武将军，恕在下冒昧，不知道武将军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正体来了，户口调查员的工作已经深入展开。
“苏先生，我的父母都是中国共产党的早期创始人和领导人，而且我的父亲与毛泽dong主席是湖南长沙师范学院的同学，私交也算是不错，后来父母在内战中意外的被江西的地主武装俘获并杀害，我就成了孤儿，二十三年（1934），年仅十四岁的我被毛泽dong主席亲自派往苏联伏龙芝军事学校进修，二十七年（1938）我随任弼shi返回延安。”武太行为防止对方继续刨根问底干脆来了个自报家门。
“原来如此……”苏云天一边点着头一边将目光移到了李向阳的身上。
“我？苏先生，我家里就一个老母亲!”这回没等苏云天开口，已经长了“智慧”的李向阳首先开口了。
“噢！如此说来，两位将军能够有今时今日之成就也真的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啊！”苏云天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在他看来武太行和李向阳这个年纪若是在美国的话正是那种每天花着父母的钱到处惹事，到处玩乐的年纪，可是在国内，残酷的战争彻底的改变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命运。
“成就？苏先生，我倒是真的不希望有这样的成就，没有了这种成就也就意味着中国没有受到战争的蹂躏！”武太行叹了一口气道。
“武将军，既然你说到了这场战争，苏某想请教将军对于目前的形势如何看待？”苏云天将仆人送过来的极品龙井放到鼻子下边闻了一下道。
“苏先生，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军事机密，中国和日本之间的这场战争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已经告一段落了，我要是没有估计错的话两国之间的军事态势可能恢复到民国二十六年（1937）‘七-七事变’前的状态，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即便是双方达成了停战协议日本也还是占领着中国的东北和台湾，加上日本人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两国之间的战争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另外就是英国，虽然国家和英国之间的战争规模很小，可是这毕竟是两个主权国家之间的战争，随时都有进一步升级的危险，因此我们是丝毫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武太行喝了一口茶十分无奈的说。
“既然我们最近打了这么多的大胜仗我们的军队为什么不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呢？将军手握雄兵百万更是可以继续与日军一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谈呢？”苏云天十分不理解的问到。
“这个……”武太行看了看四周，确定房间里只有武太行、李向阳、苏云天、苏畅四个人，“苏先生，你刚才也是看到我和向阳的吃相了，连我们两个最高指挥官都混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士兵现在一个个的都快垮掉了，这样打下去我的这几百万军队随时都可能彻底的垮掉，不光是我们，国军的几百万军队都好不到哪里去，士兵疲劳不说，弹药、粮食、药品的储备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打不下去了！”武太行低声说道。
“那日本人难道就不知道国军目前的情况？”苏云天问道。
“小鬼子？他们当然知道，可是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知道吗？在河南，胡宗南将军的一支部队居然和小鬼子在大平原上展开了几万人规模的肉搏战，这说明什么？说明不光我们，小鬼子也抗不住了！大家都抗不住了是真的，可是咱们中国人多！拿人命拼也能把小鬼子拼光！”一旁的李向阳插了一句。
“可是我们怎么能让老百姓上战场呢？不管战斗力如何，穿上了这身军装我们就有义务保护老百姓，因此我们才谋求与日本人媾合的！”武太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将军何必如此，将军之宅心仁厚确实令苏某佩服直至啊！不管怎样将军之功也可以流芳百世了！”苏云天赞叹道。
“苏先生你就不要夸我了，跟你说句心里话，在咱们中国，功高盖主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大忌，我和主席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可是我明白一点，那就是人言可畏，今天我能够立于党内不等于明天我也能够立于党内，短时间可以并不等于以后也可以十年二十年后我还能够这样，人都会变的，毛主席和蒋委员长自然是也不例外，他们对武某人有疑心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旦中央或是国民政府对我有异常的举动的话我手下的军队会怎样？真得到了那个时候难免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匡胤，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我也无法控制局面了!”借着一丝醉意武太行故意说出了自己最最担心的问题。
苏云天也很以外，他实在是没有想过武太行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讳莫如深的话来，他自然是不会认为武太行是真的醉了，“将军之功足可以令世人共仰，相信断不会有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为难将军的！”
“苏先生何必呢？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先生是我可以信任之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换句话，先生一介书生怎能对我有何影响？您说呢？”武太行笑了笑说道。
“苏先生别介意，我们将军是真的醉了！”李向阳在一边打圆场。
“醉？什么醉？众人皆醉我独醒，向阳，十斤陈年女儿红都奈我不得何况是着些许的酒水，苏先生，时势造英雄，历史的车轮既然将我武太行推到了这样的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为国家，为民族，我就只能勇往直前，即便是勇往直前意味着我可能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也在所不惜！依我一己之躯换回国家民族之福祉，值得！”武太行笑着说道。
苏云天虽然不是激情荡漾的爱国青年，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爱国热忱会比年轻人少，想当年他出国留学的时候也是希望学成之后可以有机会回国效力的，可是政府的腐败无能与连年的战争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今天，武太行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再一次的扬起了他心中沉寂多年的波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将军之言令苏某毛塞顿开，有利于国家民族之福祉毁我等一人有何足惜！”
“先生所言极是，我们这代人的生命就应该为了国家民族的前途和命运燃烧！”
“是！将军说得对，要是苏某能够年轻几岁的话苏某一定和将军一起到战场上抵御倭寇！”苏云天豪气万丈的说，此时的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1919年的那个五月，又回到了北京，又回到了他的那些同学当中。
“苏先生之爱国热忱真的令武某感动万分，在这里武某代替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向苏先生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苏先生是否能够应允？”一看火候差不多了，武太行立即开始出招。
“将军严重了，苏某不过一介书生，想御敌而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凡是将军有用得到苏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是苏某可以做到的，苏某一定万死不辞！”苏云天立即表态。
“那我可就说了？”
“将军请讲！”
“苏先生，实不相瞒，学生希望先生可以留在国内帮助我们自己的国家研究航空发动机！”为了可以引起苏云天的共鸣，武太行故意称自己“学生”，不过也不亏，毕竟武太行前世也曾经在北航主修过航空发动机的制造，只不过是中途休学了罢了。
“将军言重了，既然将军开口了，苏某自然是应该留下来的，可是不知道将军是否知道航空工业的复杂程度？据我所知，中国制造的最大飞机也就是马尾造船厂的几十马力的水上飞机，依我看，目前的中国还没有大规模发展航空工业的实力。”苏云天担心的说道。
“先生在国外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军装备的‘绍文’一式战斗机吗？”武太行很奇怪对方怎么会漠视自己的成绩。
“那是自然的，可是我美国的同事们告诉我那些飞机都是苏联制造的，加上你们的‘运二’简直就是苏联‘高尔基’飞机的孪生兄弟，这就更让我们难以相信那些飞机是中国自己制造的了。”苏云天很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苏先生，你这样想我不会怪你。可是我现在如果告诉你那些飞机都是中国制造的你相信吗？”武太行向苏云天身旁凑了凑，十分郑重的对他说。
“真的？”苏云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千真万确！苏先生认识袁绍文博士吗？”
“认识，等等！‘绍文一式’，难道是袁绍文在主导国内的航空工业？”同为优秀的华人航空先驱，苏云天对于袁绍文还是了解的。
武太行笑着点了点头，“现在先生该相信我说的话并非虚言了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重要的是他做到了！我还可以坦率的高速您，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航空发动机几乎全部依靠进口，可是在最近半年的时间内我们已经使用国产零件成功组装了一种800马力的星型发动机，虽然这种发动机的寿命只有不到五百小时，可是这也意味着中国航空工业的一次划时代的进步！”武太行十分自豪的说。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将军真的是神人，居然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完成如此的奇迹！苏某服了！真的服了！”苏云天兴奋得说，虽然武太行口中的那种发动机似乎还不是很过关，可是这已经足够向他证明自己的加入会更加有意义。
“那么，苏先生是不是可以答应学生的请求留在国内帮助我们发展国内的航空工业呢？”武太行十分恳切地问道。
“这个……”以苏云天的想法，他此时对于可以留在国内时求之不得的，可是在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身边的女儿的时候他突然的顿了一下，一个主意突然显现在自己的眼前。
“苏先生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只要您肯留下，不管什么都可以商量，我可以以我武太行的人格与荣誉担保，苏先生留在国内的话您不管在薪金还是待遇上都绝对不会比你在美国的时候差！”对于武太行这样的有钱人来说最不怕的就是拿钱砸人了。
苏云天看了看在座的苏畅和李向阳，“武将军，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没问题。向阳，你和苏小姐去走走好吗？”武太行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立即支走了李向阳和苏畅。
……
“武将军，老实说，想让我留下来的话，金钱、名利都不是很重要的，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富豪，可是一点点前还是有的，对我来说我的女儿是最重要的，因此我想给我的女儿一个好的归宿，这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她死去的妈妈我都有个交待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苏云天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苏先生是不是看好李向阳同志了？这个没问题，将来安定了我可以马上作主让他们结婚！”
“不！武将军误会了，不是我看好谁了，二是我女儿，我希望将军答应我，不管将来我的女儿看中了你七十八军系统内的任何一个小伙子你都必须作主让他去我的女儿，你能够答应我吗？”苏云天十分严肃的说。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武太行十分干脆的说？
“那就是说即便是我的女儿看中了将军也是没有问题的？”苏云天笑着说。
“我？”武太行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放到了人家的手掌心中。
“怎么？武将军想要反悔吗？”看着武太行吃惊的样子苏云天笑着说。
“反悔？怎么会？我武太行也是带把的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怎么会不懂，苏先生，我答应你了，可是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到我的飞机厂上班？”为了自己的先进飞机武太行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明天就可以！”苏云天也很干脆，这种既能够完成自己报效祖国的心愿又能够照顾自己的女儿的提议他是怎么也不会拒绝的。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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