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节 保卫大上海——血色黄浦江(15)
民国二十九年八月十一日下午一点 南京 日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
“巴嘎!一群废物,支那人这样轻易的拿下了我军重兵布防的张家港不说还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将缴获的武器弹药连同援军一起送到了上海,你们这群蠢猪有没有想过这些军队和武器弹药会要去多少英勇的大和民族的勇士的生命啊!废物!饭桶!蠢货!”说实话日军的情报体系在军统和中共中央社会部的联合打击下已经遭遇了严重的损失,不说别的,就说张家港的事情吧,从我军部队对张家港发起突袭到现在十几个小时消失已经过去了,可是作为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西尾寿造大将却是通过上海的广播电台得到的这一消息,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于是乎大将对着办公室里边海空军将领就是一通的臭骂!
“司令官阁下息怒,我们现在即便是处罚他们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看我们还是好好的研究一下咱们下一步的作战方针吧。”坂垣征四郎中将在一边说道。
“我的参谋长,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大本营对于此次战役的重视程度是显而易见的,自从武汉会战结束以后你不是也十分的希望可以尽快的从中国战争的泥沼中脱身吗?现在就是机会,上海会战的结束势必意味着两国之间最后的一次较量的结束,胜利势必会促使帝国体面的撤离支那战场,如果是失败的话我们怎么办?到时候帝国是体面的离开支那还是灰溜溜的来开中国啊!”
“司令官阁下,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了我们就不要这么执著了,你也说了,上海的这次会战不管胜负如何帝国最后都将撤离支那,既然撤离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又何必执著呢?帝国青年的生命应该陨落在需要的地方,他们不能再为这场战争做出无谓的牺牲了!”
“参谋长,这绝对不是无谓的牺牲,即便是帝国转变了进攻的方向我们在最终的时候也是一定要回过头来对付支那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认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会是谁?”
“自然是国民政府了。”
“不对。”
“共产党?”
“也不对。”
“司令官阁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请您还是直说吧。”
“我的参谋长,你说在过去的两年内哪一位支那将军给皇军和帝国造成的损失最大?”
“自然是武太行和他的新编第七十八军的部队了。”
“对!就是武太行,你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预测过支那战场上敌我两军的大体走向,认为在战争的第二阶段,也就是延安的毛泽dong《论持久战》中提到的相持阶段,敌我两军很难出现战役规模的军事冲突,可是呢,自从这个武太行从苏联归国以后我们的军队就一直遭受支那军队的打压,有时候甚至显得没有还手之力,在我看来今天的武太行已经成为了支那人的军魂,已经成为了他们民众心目中希望和胜利的化身,因此我必须打破支那人的这一神话,我要让他们重新树立起来的民族自信心彻底的垮掉!偏偏在这个时候延安居然把武太行派到了上海这方死地,既然机会已经出现了,我是没有必要不实现他的,你说呢?”
“司令官阁下英明!不说别的,仅仅武太行对东京实施不人道的毁灭性攻击一点就足以然国内支持司令官阁下对武太行实施任何形式的打击的!”
“参谋长,你不愧是帝国陆军中的精英阿,这么快就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真是难得,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由你督促海军的那群笨蛋加紧对东部沿岸地区的进攻我们绝对不能让上海战役变成第二个‘淞沪会战’,你的,明白?”
“哈伊!司令官阁下!”
……
作为侵华日军中少数有头脑的高级将领,坂垣征四郎中将的到来对于上海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在坂垣征四郎中将的指挥下,日本海军陆战队放弃了从白龙港继续向上海纵深推进的战略构想而是将部队撤了出来转移到距离黄浦江口更近的高桥地区,由日本海军第一谴华舰队、第三遣华舰队,南京基地队、上海基地队、舟山基地队集中手中可以集结的一切力量对高桥我军阵地发起了强大的工事,而此时的高桥阵地上只有袁国平的上海自卫军第九师的部队,大家一定要问为什么在战役开始将近一个月以后的今天高桥的守军还是和一开始的时候一样多呢?其实这也怪不得武太行,一方面要派出增援部队到处“救火”,一方面又要留下足够的部队作为总预备队使用,所以一直对与高桥这个日军进攻中的“盲点”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凑巧,在日本海军舰队对于我高桥阵地的第一轮炮击的过程中就恰好有一枚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我高桥守军的通讯中心,无线电通讯彻底的失去,而有线电话则早在几天前的轰炸中就已经被切断了,于是陷入日中重围中的袁国平将军只能是派出通讯兵赶回司令部求救,可是他万万不会想到早在坂垣征四郎中将发起进攻以前就已经派出了别动队泅渡上岸并守住了高桥通往外界的各主要通道,袁国平派出的通讯兵往往没有走出多久就被日军的别动队给结果了。
按理说,高桥和上海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适当的设置的空军观察哨应该也会及时地发现高桥的战况并通报武太行的,可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上午的日军空军在对与这一区域的定点清除中翩翩将那几座可以观察到高桥的异常的空军观察哨摧毁了。
于是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我高桥守军只能尽全力坚守阵地了,尽管高桥阵地上布置着两门八寸克虏伯要塞炮,可是由于这些火炮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加上新四军部队那些使惯了山炮、迫击炮的炮兵们很难有效的掌握它所以这两门要塞炮的作用就是起到一个警示作用罢了。
已经到了八月十二日的凌晨,战斗还在继续,到目前我高桥守军已经在敌人绝对优势的兵力打压下坚持了两个小时,我表面阵地已经损失殆尽,兵力损失超过六成,在如此的情况下我军部队仍然在向日军的登陆部队倾斜着各种子弹。
凌晨一点十六分,日海军陆战队的部队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终于冲上了我军阵地,可是在这里迎接他们的还是我军战史的子弹和刺刀,面对着世界上最最残忍的侵略者我们的战士们,这些在不久前还是普通老百姓的战士们没有人退缩,他们是用身边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进攻敌人,子弹打没了就用刺刀,刺刀折了就用枪托、枪托烂了就用石块和钢盔实在不行了就用牙齿和拳头,他们要让自己短暂的生命在侵略者死亡的哀号中得到升华。
凌晨两点十分,日军登陆部队又向我军腹地推进了五百米,他们已经接近了袁国平将军的指挥部,此时的将军甚至都能听到外边警备部队和日军前锋部队清晰的喊杀声,此时的将军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那柄手枪一边回忆着曾经的岁月,自己24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25年入黄埔军校第4期政治大队学习。同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26年任国民革命军第4军左翼宣传队队长,随军北伐。27年参加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后转移至海陆丰地区坚持斗争,任工农革命军第4师党代表。29任工农红军第5军政治部主任,其后就一直在苏区从事政治工作。参加中央苏区第一至第四次反“围剿”作战,两次人闽作战。参加两万五千里长征,要说自己也算得上那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自己的生命早已经献给了党了,这点小小的风浪算什么?
“袁主任!来不及了,撤吧!”看着袁国平将军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警卫员忍不住喊道!
“撤?往哪里撤?你接到命令了?”
“命令?哪里还有什么命令啊?电台和电话早就没有了,通讯兵也没有消息,哪里还会有什么命令啊!”
“那我们撤什么?没有命令撤退就等于临阵退缩!老子随时可以毙了你!”袁国平将军拉了一下枪机将子弹顶上了枪膛。
“主任!你不是军事主官,你撤了没有人会怪你的,项(ying)副军长、张(鼎cheng)支队长都牺牲了,咱们新四军的高级将领可不能再牺牲了!”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警卫员重重的倒在了袁国平将军的面前。
“扣子,安心的去吧!”袁国平将军轻轻的合上了警卫员的眼睛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叫扣子的警卫员是不想自己就这么白白的死去,可是作为新四军的高级将领袁国平却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该做什么。
将写好的遗书塞进一个小盒子里交给另一个警卫员手中并嘱咐她绕远路将他带回去后袁国平将军便冲出了地下掩体,他率领着能找到的任何一个能够走动的人向着日军发起了最后的冲击,参谋、副官、马夫、伙夫、勤杂兵、医务兵,伤员一切的人都开始向着快速逼近的日军冲去。
日军的前线指挥官很难想象中国军队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能力发起进攻,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双方的士兵已经搅在了一起,他再也没有机会组织火力拦阻了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
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
抗战建国高举独立自由的旗帜,
抗战建国高举独立自由的旗帜.
前进,前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前进,前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在嘹亮的新四军军歌中我军的最后一次进攻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我军士兵这次垂死的反扑在给与敌人巨大的杀伤的同时也大大的震撼了日军的士气,特别是最后浑身是血的袁国平将军将一枚山炮炮弹的引信撞在石头上与日军同归于尽的时候尤其是这个样子,日军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少将军官(武太行为了便于指挥上海的军队命令新四军将领必须穿着国民革命军军装)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死法。
……
“他们真的还是一个月前的那些乌合之众吗?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啊!”听完前线指挥官的报告坂垣征四郎中将不由得感叹道。
袁国平将军是在上海保卫战中我军牺牲的第五位高级将领,牺牲时年仅34岁,国民政府在不久后追赠奇中将军衔并对其亲属进行了妥善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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