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苦笑着说:“我要是能说了算,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蒋庭长说:“民事案嘛,差不多妥了。人家是受害方,你尽可能往她那边倾斜倾斜。她一是要求1+1赔偿。二是要求其它损失的赔偿。三是要求精神损失费。”
青梅说:“1+1赔偿仅限于欺诈行为,也就是购买板材的部分。精神抚慰金于法无据,没法支持。我知道对方确实给她造成了精神痛苦。我个人也认为应当得到赔偿。我也因此写过一篇论文,认为应该对现行的法律进行修改。但是在没修改之前,咱们还得执行。”
蒋庭长点点头,说:“那至少应该赔偿她的损失吧?”
青梅问都有哪些损失。
蒋庭长说:“那些木板都用于装修房子,做家俱了,工钱有吧?还有胶、油漆等等。那种木板对人体有危害,应当拆除,拆除的工钱,还有因此而造成的损失也就应当赔偿吧?”
“你让她提供这方面的发票或相关证据吧。”青梅说罢就要走。
蒋庭长叫住她,用下巴指了指桌上。
青梅笑着说:“我这儿问题不大,关键在那儿。”她指了指楼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蒋庭长说:“都有。这些你拿去吧。不要白不要。”
青梅笑着说:“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个。况且是你的亲戚,我就更不能要了。人家本来就是受害者。”
蒋庭长指着她,笑着说:“怪不得别人说你,你呀,还真是......”
这时,青梅的手机响了,她朝蒋庭长招招手,走到门口。
电话是中院的郑植打来的。问她这两天去不去中院报信息。中院办了个内部刊物《天平》快迅,主要发布中院和县区各法院的信息。郑植是编辑。
院里有任务,一年必须被上级部门采用五篇信息。青梅最头疼的就是这信息任务。
上个月她给郑植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发一篇信息。
郑植说:“发信息?你说得咋恁么简单?”
青梅有些生气了,便说:“你还想咋着哩?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中不中?”心想你给我发一篇信息,我在省级以上的报纸上发一篇写着你的名字的稿件。你还可以在单位得奖金。
郑植说:“我现在啥也不想干,只想干我自己的事。”
青梅知道他家开了个批发商店,就说:“你不是想推销酒哩吗?俺同学开了个大酒店,明儿我帮你说说?”
郑植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声说:“好,好。你报来吧,我给你发。”
然而信息报上去了,至今却杳无音讯。青梅找过那个开酒店的同学。人家说现在推销酒的多得很,送来也很难卖出去。青梅给郑植回了话,郑植那边再没有消息。
青梅本来想下午去中院,听他这么一问,猜想他可能又要帮谁打招呼了,便说不去。
郑植说:“我得见见你,这样吧,今儿晚上我请你吃饭。”
青梅说:“今儿晚上我有事。有啥事你就说吧。”
郑植说:“我有个朋友的案子搁你那儿哩吧?姓万,原来是卖板材的。是一起装修纠纷。”
青梅提高了声音,说:“我知道。对方当事人叫菅馨,是不是?”此时她正站在蒋庭长的窗外。
郑植说:“他求我帮忙,我说我搁方庭长那儿不中,请客不到,送礼不要。打过几次招呼,人家都不听。我不是领导,你找领导去吧。他非要我给你打个招呼,我就老着脸,只管给你说说吧。”
青梅心里腻味透了,却笑着说:“领导你咋这样说哩?”
“还不是吗?反正我搁方庭长跟前向来没有面子。”
青梅说:“我知道了。”
“光撂泡不中,得有实际行动。这一次你再不给我面子,干脆我一头栽干坑里算了。”
放下电话,青梅心里惆怅。觉得自己就象一匹马,想往前走,可是有两股力量,一股拉着缰绳向东,一股拉着缰绳向西。她迈不开步,有一种被车裂的感觉。
回到家刚把炉子打开,就见憾憾提了一摞子书回来了,小脸通红。
“憾憾,这是哪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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