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磐一进办公室,白青苹就探进头来,“潘局长,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这几天我天天来找你,就差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等你了。”
潘磐笑着说:“小白,找我有啥好事?是不是给我送喜糖哩啊?”
“当了局长了还捉弄人!我找你批案件哩。金队长找你好几天找不着,让我找你哩!”
潘磐接了案件审批表一看,还是八万元。就说:“你让金队长来一趟吧。”
不一会儿,金队长来了,一进门就说:“潘局,再见不到你我就急得跳墙了。”
潘磐想起了一个成语,不禁哑然失笑。
金队长说:“潘局,你笑啥哩?”
潘磐说:“不笑啥。你咋不打我的手机啊?”
“我打了,老是关机。”
“哦哦,”潘磐象是突然才想起来,说:“我是关了机。法院的王庭长天天打电话找我。没办法,干脆关机。”
“法院找你?还是说情哩?”
潘磐马上问道:“你咋知道是说情的?”
“我听宁主任说的。”
潘磐心想,这个老宁,嘴巴这么松。
“咱局里那个案子搁王庭长那儿哩。人家正捏着咱哩。这个案子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咱那个案子哩!”潘磐说罢拿起话筒,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金队长被晾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过了好长时间,见潘磐放下了电话,就说:“潘局,你的意思......要不然,少点?”
潘磐笑了,说:“我跟你的心情一样,他交十万,我才高兴哩!八万块钱,他能拿出来吗?”
金队长说:“咱扣住他的货哩,怕他个逑!”
“问题是这十万斤货你能马上卖出去吗?明天就要半年考评了,你不能让通报批评了啊!再说了,你一个队完不成任务,牵扯到整个分局完不成任务。不能让分局再挨市局的通报批评啊!”
几句话说得金队长无言以对。心中不满,又不敢说。坐在那里生闷气。
潘磐说:“这样吧,你再透透他的底。尽可能让他多交点。”
金队长前脚出了门,潘磐后脚也下了楼。走到远离办公楼的地方,拔了一个电话。
当天晚上,潘磐在他家楼前又见到了那团黑影,知道是汪老板。
汪老板从衣袋里摸出烟递上,潘磐习惯性地凑上去准备接火。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背过身去,挥了一下手。
汪老板楞了一下,象是明白了,一口吹灭了点着的火,说:“潘局长,我照你说的,给经检队说了。”
潘磐点了点头,把上午金队长找他的事说了。又说:“我看那,少不过五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做通工作。”
汪老板说:“让潘局长操心了。以后我一定重谢。”
潘磐摆了摆手,说:“试试吧,你宽备窄用。记住,不见手续别把钱拿出来。”说着就往前走。
汪老板在后面跟着,说:“潘局长,那货......啥时间给我?”
潘磐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说:“交了罚款吧。”
汪老板又紧追两步,说:“潘局长,我想那货......能不能照原样给我?”
潘磐明白汪老板的心思。心想,按照惯例,交了罚款,货自然得还给人家。然而……
于是他停下脚步,严肃地说:“你可不能再当种子卖了!”
汪老板说:“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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