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们在一起说起单位里某某为了当官不择手段,某某是依靠的是裙带关系,何瑶总是淡淡地说:
“顺其自然吧。”
俩人很投缘。
两年前何瑶给青梅打了个电话,说她自己办了一个鉴定中心。让青梅帮她介绍业务,并暗示有提成。之后俩人再没有联系过。
不一会儿,何瑶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见青梅就说:“嗬!你还是恁漂亮!”
青梅端详着她,也笑着说:“恁么长时间没见了,你还是恁年轻。”
何瑶乐哈哈笑着说:“因为我想的开啊!”
何瑶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上衣,豆绿色裙子。如此犯冲的两个颜色,在别人是不敢搭配在一起的。然而穿在何瑶身上,青梅却觉得明快热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俩人说笑一会儿,青梅说:“找我有啥十万火急的事?下这么大的雨跑来。”
何瑶说:“我现在有一件不那么开心的事。跟人家打官司哩。”
“立案了吗?”
“立了,转到民三庭了。”
青梅笑着说:“你咋不立到我这儿哩?”
“立到你这儿又咋着?你还会偏向着我?我还不知道你吗?”笑了一会儿,又说:“后来我才听说,现在一审可以选择法官。我都后悔死了。早知道立到你这儿了。那样我至少放心了。咱有理,让你审我肯定能赢。我听说对方想转移财产哩,我想让你帮我赶紧办个财产保全。”
青梅问是谁办的案子。
何瑶说是一个姓欧的。又问那人咋样。
青梅说:“就那样吧。”说着进里屋拿东西。
何瑶跟过去,小声说:“我听说那个姓欧的可黑。”
青梅笑了笑,没有说话。
何瑶拿出两张购物券就往青梅口袋里塞。
青梅推辞着说:“你这是干啥哩!咱自己的事,为朋友办事,还用这个?”
俩人拉扯起来。青梅窘得红了脸,何瑶却硬要往她手里塞。
青梅心里一急,不禁脱口叫道:“你现在咋也变得......这么世俗哩!”
何瑶说:“现在都兴这个。”
青梅几乎恼了,正色道:“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给你办成就是。”
“现在都兴这个。”
青梅打着伞走在下班的路上,还在想起何瑶的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如果是别人也罢了。她并不是不了解我呀!却也是这样看待我。在她看来,或许我早就该变成那样的人了。然而我就是无法改变自己!
“现在都兴这个。”
是的,她是在适应社会。她的行为无可厚非。那么,就是我落伍了?应当改变自己了?
雨越下越大。头上是噼噼叭叭的雨点,脚下是哗啦哗啦的水声。风把雨卷起来,形成一团团水雾。她举着那把紫色的雨伞拚命遮挡着。风几次把她的伞翻过来。她的肩上、背上、腿上都被淋湿了。她不停地抺去眼睛上的雨水,躲避着来往的车辆,辨别着前面的路。然而透过一道道水帘,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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