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说:“墙上的字是你写的?”
青梅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我的字可臭,俺家平时很少有人来,我才敢挂上。”
云香叹了一口气,说:“咱院好多人都发了,就咱还这么穷。俺家那口子倒也罢了,你可不是没有机会啊!”
青梅笑笑,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吧。”
云香看着墙上的照片,说:“汉杰一定是个好人吧?”
青梅说:“好人。”扭过头看了照片一会儿,眼前模糊起来,忙转过身对云香说:“你写的诉状搁这儿吧,有点乱,格式也不对,我给你重写吧。”
云香道了一声谢走了。
青梅的心情再难平静。她凝神着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张汉杰笑得很灿烂,她的眼睛里却笼罩着几分忧郁。
她不禁又想起那两句话: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青梅看了一会儿,禁不住泪流满面。
星期天憾憾去姥姥家了。
青梅在电脑上写了一天论文。
晚上七点多,唐韬打来电话:“晚上有空吗?我去看看你们。”
青梅不愿唐韬来她家,忙说:“憾憾不在家。”
“那就看看你,跟你聊聊。”青梅沉吟片刻,说:“还是我去你那儿吧。”
唐韬说:“我在丽都酒店B楼302住。憾憾哩?最好把他也带来。”
青梅很矛盾,她不愿憾憾跟唐韬多接触,又希望她与唐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场。如耿耿残灯,只要那么一点光。她暗暗提醒自己,与唐韬接触一定要把握好火候。就象做饭,火候不到,饭是夹生的,火候过了,就会糊了锅。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唐韬的门前。一袭黑色针织中袖旗袍,露出一段白皙的酥臂,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水晶手镯。戴着墨镜,黑色高跟皮鞋,肩挎黑白菱形格子的皮包。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弯新月。
唐韬开了门,打量着这天外来客。
那女人摘下墨镜。
唐韬惊喜地叫道:“是你呀,请进请进。”
青梅款款走进客厅。
一进门,青梅就觉得自己象是走进了欧洲某贵族的私人官邸。金碧辉煌的欧式吊灯,蓝色落地天鹅绒帷幔,红色带刺绣的地毯,带花纹的高档壁纸,精镂细雕的欧式家俱,镶嵌着白色大理石的茶几。还有许多镀金、镀银的小摆设。房间装修和陈设的富丽奢华、纷繁复杂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面前放着一只镀银的茶杯,在吊灯、壁灯的辉映下闪耀的光芒让她感到眩晕。再看唐韬,那种装束和气度也跟她熟悉的唐为民判若两人。她有一种恍惚迷离的感觉,显得有些拘谨。
唐韬在她右边的沙发上坐了,问了一些憾憾的情况。
唐韬的言谈举止还是那么从容得体,那种亲热控制在三十五六度左右,让她既不觉得冷,也不用担心被烫着。不到二十分钟,她的拘谨就随着汗腺挥发了。青梅觉得唐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磁性和亲和力,不知不觉中,她的对立情绪就被稀释了,驱散了。
唐韬看着她说:“青梅,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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