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注白云鹤生日的男人莫过于孙能武。在生日的头一天晚上QQ聊天时,他已在网上给她送了蛋糕和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他明确告诉她,他将送给她同样的实物。不过在网上搜了一下,觉得送玫瑰有些不妥,应改为送紫罗兰。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美,基于现在的关系,用在白云鹤身上是比送玫瑰更恰当的。
男人占有欲强大概是一种通病,都想把自己所爱的女人当成私有物品,就如同更喜欢私家车而更不喜欢公共汽车一样的道理。男人想占有女人什么?金钱?不是。大范围来看,如今男人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普通比女人高,没有几个靠女人生活的男人。身体?也不是。这年头性工作者散布于市井各个角落,男人只要花很少的钱就可得到女人的身子,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去限制一个女人跟谁上床。那么作为像孙能武这样的男人到底想占有女人的什么?答案大约只有一个:女人的专一和真心,是女人对自己百分之百的信任。
抱定这种心态,孙能武是不容许任何人染指自己的情人的。生日这天晚上,孙能武踏进门时,白云鹤已做好了几个菜在待着他。依白云鹤最初的想法是找个偏僻酒楼或茶楼,俩人共度浪漫时光,但孙能武吃了一次白云鹤做的菜之后就感到特别对味。这倒不是爱屋及乌,喜欢她这个人她做的菜也就跟着好吃了。绝对不是。这一点他很理智,好就称赞,不好决不会曲意逢迎。况且在白云鹤家吃夜饭有许多别处没有的好处,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担心想图个便利开间房快活快活却提心吊胆警察夜查敲门,也不用担心路上随时都可能被熟人拦下说话而发现车里坐着一个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
一个未开封的八寸蛋糕搁置在一边放电饭煲的小几子上,餐桌上放着一瓶红葡萄酒,旁边一束用玻璃纸包着的紫罗兰,散发着幽香。白云鹤云鬓高挽,穿着韩式钻石棉玫红色短袖连衣裙,腰间的黑色宽腰带打一个黑色大蝴蝶结,左胸缀一个黑色胸花,方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脖子上挂一用红丝线穿的绿色玉坠,紫罗兰配银白色眼影衬托得两眼格外妩媚。她笑盈盈地说:“第一次和你单独喝,我特地买了一瓶红酒。”
孙能武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还没喝,我就已经醉了……”
白云鹤嫣然一笑,眼眸里荡着勾人心魂的光:“我以为你会走不开……”
“什么事能比为你祝贺生日更重要?”孙能武牛皮轰轰,“哼,今天晚上,就是县长要我去陪,我也会推辞掉!”
白云鹤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前额:“油嘴!”
孙能武表白:“我对你说的可句句是真心话!”他用手托起玉坠掂了掂,“什么时候买的?”
“早两天。”白云鹤岔开话题,“哎,能武,这种红酒说是8年的,你喝过吗?”
“没有。”孙能武坐到了餐桌边,继续盯着那个玉坠问,“红酒跟玉坠一样,只要是真的就行——你这玉坠花了多少钱?”
白云鹤一面从碗柜里拿出杯子碗筷摆放好,一面说:“没花多少,也就是1000多元。哎,这筷子有点旧了,换一双吧。”
“不用啦。玉坠要是在流动摊贩手里买了假的可没办法换了——这玉坠在哪买的?”
白云鹤用工具拧着瓶塞:“欢乐大道‘金玉良缘’。”
“哎呀,‘金玉良缘’老板跟我是铁哥们,他肯定多赚你钱啦!”
“熟人不能多赚,生人又不多赚,傻瓜啊?”
“你快把发票找来,我找他去,起码要便宜两三百元。”
“算了,为两三百元去麻烦人家,没什么必要。”
孙能武却较上了劲:“他赚谁的钱也不能赚你的钱啊。”
白云鹤已将瓶塞打开,倒了酒,端起自己的杯子说:“为你的光临干杯!”
孙能武端起酒杯朝她的碰了一下:“为你的健康和美丽干杯!祝你生日快乐!”
白云鹤的眼光从杯沿瞄过去,轻呷了一口,用纸巾擦了擦嘴:“能武,你的面子何止值这区区几百元钱?这次我决不会让你去出面的,知道吗?令狐淼要送一幢别墅给我!”
“啊?……”孙能武差点被酒呛了,“这令狐淼发疯了!”
白云鹤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绿地工程的事,你恐怕想得太严重了。其实,小区里面留两块那么大的绿地,简直成公园了,确实是太浪费了。现在国家对土地控制得这么紧,在土地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只有最大限度地提高使用效率。”
孙能武意识到她买房心情太迫切了:“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也不用着急嘛。”
“房产证他们都已经帮我去办啦。”
孙能武默默吃菜,眉头微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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