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太名符其实的孑然一身——他是独生子,父母在新加坡,有几个远亲久已不联系,没有亲密的朋友,在上海和父亲最熟,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世交。
他曾和朋友开了一家音像店,因为亏本,后来和和气气地分了帐。他还有几个牌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他熟悉的人,人们也不熟悉他。
我也不太大,二十几岁,梦想成为作家,写出一本名著。我喜欢那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往日里,他也常常看我在网站上发的一些爱情小说。他长期外出——有时一去二三个月——
当我们决定结婚时,我是知道他的工作的,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可以设法处理。一次我从回来,他不在。我发了一个短信写着:浩太,我永远等着你,时常保持联系。他和我保持联系,我也有。我除要爱情之外,什么要求也没有。
深夜,我们一起过夜。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黄浦江,无法知道我那天说得让他感动了,或者确实说了一些使他萦绕于怀的话,浩太,我有时觉得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比一生更久远,你一直住在一个我心里的隐秘的地方。你使我彷徨,尽管你对我很温柔。没有你,我会和这个世界都失去默契。我不知我说的是什么,在我成长起来的孩提时代,许多漫无边际的纷扰,一种焦灼的渴望,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触摸我时,能使我感动。
浩太说男人把女人当点心,女人把男人当做床上用品。
“不好吃的话,男人是不会有兴趣再吃第二口。”他笑笑地说。
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接话。
“原来男人都要试一试,那女人不是吃了亏?”
我们并不想马上就睡,很想这样耳鬓厮磨着享受难得的两人天地。我又一次问道:“总之是你喜欢我啦?”
“啊……当然……你以为我兜兜转转地找你上床?”
“我这人最缺少自信了。”
“不会吧,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说我有性格缺陷。”
“像你这样的男人挺傲慢的。有时做出了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害得我黯然神伤那么久。”
“我也想我好像没在你面前装过深沉,没办法,你一直这样的理解。”
“其实女人喜欢温和喜欢调情的男人。”
“你给人一种疲惫的美。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的精神状态的确有些累。”
“记得你跟我说过,以后清闲了,会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一直居无定所,不想安定下来。每到一个地方就可以换一个心情,换一种生活的方式。”
两人在一起待了两天,我们已充分松弛下来了。
“你说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喜欢吗?”浩太又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耳语道。
“我会抓住你不放手。”
“我要是真的逃掉了,你会哭吗?”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么做,会下地狱的。”
我的身心都在动荡着,认真地说:“我会让你下地狱。”
浩太摩挲着我的后背,我认为快乐是一种罪恶。相爱的两个人相互渴求,我直觉得这是一种堕落,是无底的深渊。他的手沿脊背缓缓向下抚摸,一直滑向滚圆的臀部。
我从窗户向外望去,今天也一如往日,浩太点上了一支烟。
暮霭逐渐消逝,我喝着一罐啤酒,又发了一封短信。也许内心深处并有些寂寞,也许有些,但是至少我对生活并无任何不满。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