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萧纪英就要被急流卷走,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起,走过河的对岸,放在岸上,萧纪英抬眼一看是连长邹云蒲。
这一抱使萧纪英身体一震,脸泛红晕,感到羞涩起来。她到这么大还没有被其他青年男子有个肌肤接触。今天虽然被峡谷中的冰冷的河水浸泡,但此时却感到格外的暖和。她挣扎的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冲邹云蒲感激地一笑。邹云蒲对她说:“萧军医,快到那边去把湿衣服换了。”说着又喊来阿清叫她陪萧纪英去了灌木丛中。
稍许休息了一下,队伍继续前行着,拐过130度大弯后溪水也平静了,左边的山更高了,刚才历险的心也放下来了。阿清、覃大勇、田忠义继续在前面探路,战士们紧随其后在繁茂的荆棘中慢慢往前探行着,大家还在谈论回味刚才过河惊险的场景,林中各种虫子虽然很多,但战士们不怕虫子叮咬,时而在陆上穿行,时而涉水而走。
他们的前进速度,用走和跑是不能形容的。他们好像汪洋大海里的一群勇猛善泳的小带鱼,冲着波涛般起伏的山浪,飞速前进,笔架山,牌山岭,石磨山,……等高大的浪头,好像在向着连队相反的方向激涌,一个一个地被抛到后头去了。
过了奇渡河,连队按邹云蒲的作战部署分成了两路,扬连光率着李文龙和几十个战士,在覃大勇的向导下,登上天台龙门关隘,顺着二十多年前大勇走过的道路,进入了那条狭窄的谷底,绕到云盘岭的西南角的石磨沟,这石磨沟距离云盘岭大约有五、六里地,在当地人的心目中,一直都非常诡异神秘。这里不但山高林茂,地形十分相似,而且天气瞬息万变,反复无常,自古以来人们大多畏而远之,很少有人敢只身涉足。据当地人说,石磨沟里常年迷雾蒙蒙,尤其是夏秋季节,这老天爷的脸更是说变就变,本来是晴朗的天气,瞬时会变得天昏地暗,飓风骤至,雨暴雷霆。老辈人还传说,沟里有貅和狴犴等怪兽出没。貅,似虎似豹头生独角,奔跑快似流星,专用独角豁开人兽腹部,吞噬五脏。狴犴乃貅所生,虎头蛇身,通身鳞甲,四爪锋利异常,惯吐瘴气害人。早年间,有狩猎、挖药材的人冒险进去,可是只见有人进不见有人出。据说,曾有一个艺高胆大的药师进沟采集灵芝等珍贵药材,在密林中迷失方向,这三天中,他转来绕去地,如同遇到“鬼打墙”一般,就是绕不出去。后来,顺着一条山溪,才侥幸脱险。据他事后回忆,石磨沟里山险林茂,遮天蔽日,峰峦叠嶂,沟谷相通,进去后辨不清方向,分不出时辰,经常是转悠半天,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沟中多有蟒蛇虎豹出没,极其的凶险。
这些传闻对几于决心去剿灭云盘岭上的土匪的解放军战士们来说,不但没有起到阻吓的作用,反倒激起了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心。一会他们就登上云盘岭来到磨盘山下,直堵住上山入洞唯一的通路千步梯,封住了热云洞口。
邹云蒲率牛柱、张飞和另外几十名战士,一直向正西攀登上磨盘山顶峰。准备跨过山涧,顺热云洞的后山洞中打进去,切断土匪逃跑的退路。
登上云盘岭的山顶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霎。幸而林梢上还挂着一团灰冷的月光,借它的残辉,。俯视脚下的磨盘山,黑洞洞万丈深谷,巨石吊悬,阴风飒飒,刮肉透骨。磨盘山顶的参天大树,此刻只在大家的脚下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喳喳乱响。因为林梢的摆动,映射得好像所有的山都在摇晃。战士们有些头晕目眩,站立不住,紧张得手握两把汗水,怒视着磨盘山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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