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着冰封炎杀和冰刃连舞作为反戈一击的手段并未施展外,对付这些纸人我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好在这些纸人能力较之先前那个稍微弱了些,围攻战术也使得它们丧失犹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降临的移动优势,扛住它们的轮番攻击后,我和修斯抓住机会反击,刀光旋舞,人影闪烁,十几分钟下来终于将纸人悉数打垮。
此时我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名剪着纸人的小女孩身上,光是这批纸人就弄得我和修斯狼狈不已,要是再来一批,那我们还不活生生的给她耗死。正准备冲上前去将她制服,修斯却是冷不防的在后边踹了我一脚,我大怒你在做什么?难道你和那些纸人一样被控制了,要对我出手?
修斯破口大骂道,控制你大爷的,刚才谁说的背后挨了刀算他的?你看看大爷我背后是什么?这么多血得多少天才能补回来?果然信谁也不能信你林克,大爷我得被你活活的坑死不可!
我不咸不淡道,见了红就当买个教训,我都提醒你了快躲,你自己躲不掉能够怨谁?本事不济还是回去好好修炼,别拉低了埃尔基商学院的平均水平线。我看你还是别做讲师了,去端木手底下回炉重造。
修斯气急败坏说你以为大爷我想挨那一刀?大爷我要是躲开,这边一露门户,你少说也得挨两刀。一来二去就是三刀的事情,你要记得你欠大爷我三刀,以后让你跑腿儿你得利索点,可别做那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我不耐烦说就点儿皮外伤你怎么就跟娘们似的唧唧歪歪揪住不放?要不要我回去后再给你开个表彰会,大张旗鼓的渲染你的事迹?让女生们看看这修斯讲师究竟有多勇敢多豪气,豪气得破了点皮肉就跟刚生了蛋的老母鸡似的,咯咯咯叫唤个不停,你自己也不觉得矫情啊?
修斯想了想说也是,光这点伤不够吸引浅夏的注意,要想让她来照顾他,就得把动静折腾大点。我问他缺胳膊断腿儿动静总该大了?他一本正经说不行,要是惹来深冬被她追打,一条腿儿可跑不快,至于胳膊,功能可多了,万万不能缺的。
我随口那么一说他都能一板一眼的回答,果然和他说话这件事本身就是件错误的选择。那小女孩就坐在楼顶边缘看着我和修斯,等到我停止和修斯的争执,再度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城市的另一方飘来一阵笛声,笛声轻快活跃不压抑,与这个漆黑的夜晚并不搭调,沉默许久的小女孩站起身来,看向沉寂在夜幕中另一边,轻声道:“有人在叫我,我得走了。”
我和修斯守着楼梯入口,下边还有霍和小雪球把关,绝不会就这样放任她离开。正要欺近将她制服,她忽然双手捧起剪纸轻轻一吹,一只纸鹤就这么凭空跃现,她坐在纸鹤背上往城市的另一边飘去,我快速追去却也没能将她抓住,懊恼刚才怎么会出现犹豫,错失了最佳的制服时机。
修斯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他感觉那小女孩不像是坏人,肯定是被人给利用了。我摇了摇头道,纯粹的人本就没有好坏的区别,刚才我们要是没顶住,她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杀掉,你还同情她?
修斯想摆出双手枕头的那副懒散姿态,但这拉扯到了他后背的伤势,弄得他嗞嗞叫疼。我笑骂他道,你不是爱出风头爱逞强么?这点儿小伤就受不了?他大骂你懂个屁,出风头那也看场合,连个观众都没有,大爷我出给谁看?给你看啊?你有欣赏眼光么?
修斯不忘提醒句等回去了得替他把伤势宣传得严重点,他装一装伤员来博取女生的同情,好歹也享受下病号的待遇不是?不等我回答他,霍在下边喊了一声,我们往下一看,小雪球正歪着脑袋看着我们。修斯低声道好险,差点儿让这畜牲给听见了,它要是去告密大爷我这完美计划可就施展不开。
小雪球体型庞大,几乎有一层半楼的高度,我就这么往下跳去轻巧落在了它的背上。修斯站在治安局大楼楼顶边缘吆喝声看好啰,大爷我让你瞧瞧什么叫高难度的自由旋转落体运动。说罢他陶醉的往后一仰,凭空一翻,霍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我面无表情说不用理他,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消我拍小雪球就挪着屁股走开。察觉不妙的修斯大骂你们两个混……最后个字还没出口,这点距离已足够他坠落在地。还好我和小雪球都不是落井下石之徒,赶在他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之前,小雪球用耳朵将他接住。修斯大口喘气说,吓,吓死大爷我了,你们两个太没人性,不对,只有一个没人性,另一个是没畜……
不等他话说完小雪球将他扔在地上,后背着地痛得他哎哟叫唤。其实稍微严肃一些,以他的本事就算从六七层高跳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他偏偏要折腾这样的花式动作,就跟当初逃离黄金城时候螣蛇玩儿花式飞行一样,玩儿着玩儿着就把自己给玩儿了进去。
修斯艰难爬起身来还想大骂,但这个时候从附近的小巷子里窜出十几个人来,红彤彤的火把点亮了周围的区域,总算在他们身上瞧到了三大学院的徽章。
这批学生皆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领头的则是个年纪四十开外的秃头讲师,修斯挥手凑过去打招呼,说大半夜的还出来巡夜,真是委屈了您们尊贵的身份啊。冷嘲热讽毫不含蓄,其实这也体现出了其他学院学生对三大学院的态度,虽说院长们表示出了妥协,这种情形脱离团体独自行动也实在危险,他们不得不遵循讲师们的安排。可在个人感情上他们对这种不公平待遇非常不满,私下里早已在唇舌上将三大学院虐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当然能摆在明面里抱怨的学生就寥寥无几,很不幸的修斯就属于这种刺儿头。只是看到他们的脸色,我隐隐感到不安,修斯这个嘲讽来得实在不是时候。那名讲师重重哼了一声,带着几名学生往治安局大楼里去。剩下的十几人则将我和修斯拦住,不需要看我们的校服,小雪球这个吉祥物已经暴露了我们商学院学生的身份,就算我们逃离他们肯定也会找到商学院门上去。况且我们也不是凶手,根本就没逃的必要。
四五分钟后秃头讲师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沉声说道将这三个人带走。修斯双手环抱道,凭什么带走我们?大爷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就多看了你那亮闪闪的秃头两眼,这就犯法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还别说,有你在,你家肯定不用点灯。
修斯口头上占足了便宜,心情畅快,有几名学生嘴巴动了动,只是咬住嘴唇这才没笑出声儿。那名讲师狠狠瞪了眼附近的几名学生,呵斥他们还不动手?他们这才赶紧的凑了过来,修斯双臂一摆大喝你们别过来,大爷我刚才表现的过于英勇受了伤,你们手里头要是没轻没重按到我伤口上,那可得对大爷我负责。
说这话的时候他捂着后背的伤口哎哟叫唤,两名男生相视一眼还是凑了上来,被他瞪了回去,瞅到附近有两名羞涩的女生,他赶紧歪歪斜斜的偏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说不行了,扛不住了,弄得那两名女生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后还是让他拣了个便宜,被她们两人扶住。
刚从治安局大楼出来就碰到三大学院的人,实在是有些不走运。不过联想起先前的那阵笛声也就释然,他们恐怕是听到笛声的动静,注意到城里有了异常,又看到月光下一只纸鹤飘然飞去,追寻笛声和纸鹤之余又派人过来查看状况,正巧碰到我和修斯。
虽说我不介意去趟三大学院那边了解下情况,但被当作嫌疑犯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修斯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被女生搀扶,他脑子里恐怕完全没有嫌疑犯的概念,只想着多蹭会儿占足便宜。而霍能够一声不吭的跟着治安局的人走,不像齐维那样召集人手和治安局对抗,性子稳定,不消三大学院的人催他就自行跟着前行。
两名男生过来想要将我反手绑住,我将他们两人抖开,那名秃头讲师立即质问道:“你是想反抗吗?”
我没理他站在原地不动,霍顿步回头看着我,我不动,他也就不动了。刚才被修斯弄得缓和些微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秃头讲师恼怒道:“涉嫌杀人居然还敢抗拒,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以为比斯里尔斯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将他们都给我……”
小雪球今天非常的活跃,总是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打断,刚才是修斯,现在则是这位讲师,不等他有所察觉,小雪球一巴掌将他拍倒在地。修斯叹了口气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多废话呐你,连畜牲都看不下去嫌你聒噪。就算你是三大学院的人也得注意下礼貌措辞,大爷我自不必说,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名闻四海,惹来无数怀春少女疯狂追捧的大讲师,而被你大喊大叫的那位则是我们学院的院长,你一个小讲师能这样对院长说话么?想让我们配合你做调查,就得说个请……”
意气风发的修斯这番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早已不耐烦的小雪球又是一爪子将他拍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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