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重装士兵大概有20人,领头的是一名年轻的军官。开门的修斯在短短的惊怔后,很快就回过神来,拦住这些闯入的士兵询问有何贵干?士兵们的脸色和他们穿着的铠甲一样冰冷,年轻的军官阴沉着脸,在他的挥手示意下十几名士兵立即闯入各个房间搜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修斯想要阻止,我将他拦住,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的目的,要是贸然行事和他们起了冲突,那境况可就不妙。
此时所有人都在饭厅里吃饭,深冬他们均是站起,对这些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显然有些不满。我回头示意他们无事,继续吃饭便可,任由那些士兵搜了四五分钟。很快那些士兵从房间里退出,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搜出什么东西。那名军官这才阴沉着脸按着佩剑走到我的面前,冷声问道:“你们和孟德尔是什么关系?他藏到哪里去了?”
看他们这架势是想要抓捕孟德尔,我平静回答他道:“我们是协会联盟举办的‘最佳学院争夺赛’的参赛队伍,孟德尔是我们的赞助商,除了提供这栋房子给我们住以外,我们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至于他身在何处,我们就不得而知。”
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出示那块号码牌,以验证我们参赛队伍的身份。那名军官并未去看号码牌,阴沉不定的与我对视大概有3秒钟后,他挥手下令道:“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带走,把他们交给治安局进行审讯,你们和孟德尔究竟有没有关系,要审讯后才能知道!”
2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作势就要来抓人,我挥出右手挡住当先那人,那人欺我年少,反手就想将我擒拿,但我屈肘一拍将他拍退,那些士兵当即挑起佩剑,气氛顿时变得极其紧张。那名军官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拒捕?”
这个时候修斯深冬他们均是围了过来,怒目看向那名军官,军官冷笑更甚,我拦住想要出手的修斯他们,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至少你要给出抓捕我们的理由。”
军官冷冷道:“孟德尔身为臭名昭著的犯罪势力头目,我们怀疑他和伊格拉姆市的袭击案有关,你们和他有所牵连,抓捕你们回去进行调查,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我摇头道:“如果是袭击案,这个理由还真的不够。因为正是我们成功阻止了袭击事件的进一步扩大,要不然受到毒素影响的人数远远不止区区一千多人。这一点你可以去协会联盟证实,所以袭击事件与我们无关。”
军官按剑向前欺近了一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公爵大人下令抓捕孟德尔,不能放过任何和他有关的线索。如果你执意拒捕,就算对手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我手中的剑也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说罢军官拔出了腰间佩戴着的冰冷长剑,倘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他们所有人一拥而上我也不会有所畏惧,大不了趁着夜色跑路便是。但我的身后还有16个人,我无法保证他们都能顺利的脱险,僵持了几秒钟后,我终于开口道:“我跟你们走,孟德尔的事情我最清楚,他们并不知情。”
修斯上前来拽了我一把,我将他拍开,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名军官的眼神,又是几秒钟后,军官重重点拖,沉声道:“带走!”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想要挟持我的双臂,我将他们拍开平静言道,我自己会走。深冬上前想要阻止,我笑道没什么事,去去就回,你们安心吃饭。深冬咬牙一直跟到了安保室的位置,外边哗哗下着大雨,迷蒙的雨帘遮挡住了视线,很快我就和这队士兵消失在了雨幕里。
大雨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快速行进的士兵,不少人都在这个雨夜遭到逮捕,原本灯火辉煌的城市变得冷清死寂,路灯昏暗,除了淅沥沥的雨声外,就只剩下士兵们铠甲碰撞的噌噌声响了。
原本以为我会被他们带到治安局进行审讯,但冒着雨行进了二十来分钟后,军官将我送到一栋看起来平淡无奇拥有着花园的独栋小楼。大门口有十几名士兵站岗,在与另外一名军官交涉后,我被带进了房子里。这栋房子灯光明亮,在黑漆漆的街道上显得尤其刺眼。
小楼内有不少站岗执勤的士兵,我随意瞥了一眼,宽敞的大厅内有十几名穿着普鲁土军装的中年人在一副地图前讨论。在士兵的推搡下,我继续向前,上楼以后没有再看到站岗的士兵,但隐约间能够感觉到好几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存在。带我上楼的士兵止步在楼梯口便不再上前,军官依然领着我向前,走到一个宽阔的房间后,他行了一个军人礼节后退去,房间内光线颇为晦暗,与整栋楼的格调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名同样身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雨幕。在房间左侧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这栋小楼里最强烈的那道波动就来源于此。有这种人坐镇,站岗的士兵自然也就显得可有可无。
我并没有说话,就在门口静静的站着,房间内的人也不急,过了足足有六七分钟的样子,那名中年人这才转身过来,挥手示意道:“进来。”
他的胸前挂满了勋章,显然他的地位比楼下的那些将军们还要高出一截。但与那些代表着卓著战功的勋章颇为不符的是,他的脸庞白白净净,留有一撮小胡子,眉宇却又凝聚着一抹威严,有种不怒自威的意思。
我走到房间正中,距离他还有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不少雨珠自我的发梢滑下,顺着脸颊,滚落到了地上,衣服也湿透了。他扔过来一张干毛巾皱眉道:“擦擦头发,小小年纪淋了雨容易感冒。”
我没有去接,毛巾落在了地上,被一伙士兵带到这样一个地方要说不紧张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紧张的情绪在来的路上已经体验过了,心里作出各种揣测之后,来到这个地方,看到这个挂满勋章的中年人,心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对于我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他也并不生气,又问道:“你就是破坏掉焰火发射装置,阻止了袭击事件进一步扩大的那个林克?”
他的面前有一张书桌,他将手掌按在一本书的封面上,看不清楚书名。我平静道:“不知道公爵大人用这种方式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用意?我不过是个对全局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而已。”
先是以和孟德尔有牵连为借口,摆出要抓捕所有人的架势,等我上钩了,却并非将我带到他们口中所说的治安局,而是带到这个防守森严的地方。那么多的将军在楼下议事,他却还要高出将军们一层,优哉游哉的站在这楼上,除了普约尔公爵以外,普鲁土军方还没有谁能摆出这样一副架子来。
位高权重的普约尔公爵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林克,会下象棋吗?就算是看似最弱小的‘卒’也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来。你很冷静,也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轻笑道:“发挥作用之后就彻底变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
普约尔公爵松开了按着那本书的手掌,但他背对着那本书,我仍然无法看清封面的字样,他摇头道:“普鲁土人最重战功,不会忘记任何人的功劳。我能够帮助你们学院夺得那场争夺赛的最后冠军。”
堂堂公爵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抽出时间和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谈话,所以他肯定有着目的。现在又抛出这样的诱饵,不仅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也摆足了诚意,正常情况下我应该诚惶诚恐才对。但军官闯到房子里抓人的举动,无疑给了我一个暗示,如果我不乖乖就范就会向我的同伴出手,这一点让我非常反感,我也清楚认识到要是老老实实按照他们说的做,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落个好下场。
我显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道:“不知道公爵大人需要我这个小卒子做些什么?”
普约尔公爵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桌,发出笃笃的声音。他看了我大概有5秒钟的时候,这才开口道:“你在河边广场破坏焰火发射器的时候,看到的是铁血会的人,对吗?”
“什么铁血会?公爵大人,我不大明白。”我的脸上虽没显露出什么异样,但心里却是一沉,因为普约尔公爵这番话明显有试探性的意思,并且这也摆出了他和铁血会处在对立面的态度。
普约尔公爵仍然盯着我看,手指敲击书桌的频率越来越快,空旷的房间里挺到这样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节奏的变换容易让人变得毛躁紧张。等敲击的节奏放缓之后,普约尔公爵微笑道:“你无需知道什么铁血会,只要记住你看到的是铁血会的人就对了。记住这一点,我就给你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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