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锁链岂能挡住归心似箭的林克大院长?我当机立断,抡起红莲剑就劈在了铁门缝隙的锁链上,尽管我无法发挥出红莲剑应有的威力,但能够作为镇压熔流巨兽的兵器,其材质肯定不差,弄断一根铁链还不跟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推开铁门发现是间荒废许久的储物室,不过年代显然没有矿洞那么久远,大概也就七八年的样子,灰尘遍布,呛得我接连咳嗽了几声。
头顶上似乎传来了哗哗声响,我没多想,沿着楼梯便往上爬。楼梯尽头是个拉环,看来是个隐藏式的储物间,没有花费多大气力就将其拉开,兴奋的我赶紧手脚麻利的蹿了出去。就在我成功离开幽暗的地底空间,回到地面的一刹那,阵阵清香扑鼻而来,重获自由的我陶醉的深吸了口气,这里是花园吗?不过有水珠落在我的头发上,似乎是在下雨?下雨也好,淋掉些灰尘,省的回到了学院……
不等我的思维迁延下去,阵阵尖叫惊破了我的幻想,回过神来的我看清楚附近的光景,猛然间面红耳赤,一脚将正要露头的螣蛇踩了下去。看到这十几双愤怒得可以喷出火焰的眼睛,现在这情形明显是出来一个死一个啊!连忙摆手后退想要解释,可这个时候我感觉浑身都炽热得很,呼吸急促,心脏跳得厉害,好不容易鼻子传来丝丝凉意,用手去摸,居然流鼻血了!这让我更加尴尬,话堵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这个时候惊慌失措,纷纷用浴巾裹着身体的人群里,走出了一个窈窕的人影,看到那张我熟悉的脸庞,我以为找到了救星,正要上前跟她解释。可螣蛇这个挨千刀的不合时宜的从储物室里爬了上来,他用脑袋撞了我一下,一脸忿忿道:“林克,你踩我的头做什么?好痛的,你真是太过分了!”
他这一撞原本也没用多少气力,可这个时候我精神高度紧张,浑身颤抖脚步不稳,加上地板甚滑,居然被他这么一撞脚步踉跄向前扑去。那人不想我有如此大胆举动,闪避不及被我顺势扑倒,如此近的距离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我完全失去了方寸,反应过来手抓错了位置,连忙移开,反应过来的她大骂一声“流氓”之后抬起巴掌便向我挥来,有了她的领头,其余十几名女生悉数抡起粉拳对我拳打脚踢,足足被打了三四分钟后,她们这才打开门缝一角将我扔了出去。
还好红莲剑在螣蛇手里,螣蛇见状不妙捧着剑就赶紧开溜,要不然被她们找到兵器,非一剑捅死我不可。我无论如何也不曾料想,这矿洞的出口竟然在我们埃尔基商业学院地下,最要命的还正好在女生浴室下边!刚才带头揍我的人是谁?深冬还是浅夏?她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实在是分不出来,赶紧的趁四下无人溜到男生浴室去洗了个澡,其实刚才我从储物间蹿出来的时候还不算邋遢,因为还在矿洞里的时候,我就让夏天和冬天盘旋在我头上,先让冬天吐出冷气,再让夏天将冷气融化成水,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淋浴。
而衣服也同样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清洗,可以用火很快的烘干。要不然被困在地底几个月都不洗澡,不换衣服,那滋味儿谁受得了?只是在那样环境下的简单淋浴始终不及在浴室里全身心放松的洗浴来得舒坦,这个时候浴室里没有别的男生,舒舒服服裹了一身热气后,穿上了夏天已经烘干的校服,这还是浅夏看我原本那身校服实在太破了,这才交给我,也不知道是她们两姐妹中谁做的。至于阿米莉娅做的那件,我放在七号宿舍里压在箱子里,毕竟三年来我也长高了不少,当初穿着那身校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显得非常的别扭了。
浴室门口有一块镜子,几个月没照镜子,对自己都有了点儿陌生,头发长得都快盖住了脖子,明天得去修剪下了。离开浴室沿途见到了不少学生,但没人认出我这个院长,似乎都是新年时候回了家的那批学生,对此我倒没什么在意的。回到七号宿舍罗特、齐维、修斯都不在,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白天的还待在宿舍,那不是偷懒么?瞧到自己那身久违的床,推开窗户后躺在床上就呼呼睡去,螣蛇也蜷缩在他那个小窝里,这趟行程让我疲倦异常,他又何尝不是?
半夜的时候饿醒了一次,他们三个仍然不在,但修斯的床铺有翻动的痕迹,显然他回来过。在我的书桌上摆着几叠糕点,我叫醒螣蛇让他起来吃东西。起初他还不乐意,直嚷嚷着大人我要睡觉,没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可等到我把糕点摆在他鼻子前晃来晃去,他鼻子动了动睁开眼睛立即欣喜道,有吃的!终于可以吃上好吃的了,这样的生活太幸福了!
我摇头笑了笑,螣蛇还是那么容易满足,我和他很快就将糕点瓜分,螣蛇捂着圆圆的肚子咂了咂嘴巴,有点意犹未尽的态势,很快又呼呼睡去。我看着窗户外边,菜圃旁边的空地上,有两个人影正在那对打操练,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但我可以从他们的动作和体型依稀判断出一个是端木,一个是修斯。不用说肯定是修斯拉着端木来做陪练,这么晚了还能如此努力,修斯在这一点上,倒还是挺靠谱的。
依稀回想起当初我和齐维对练的样子,那时候我们似乎都还没修斯这样拼命。欣慰笑了笑回到床上头枕胳膊看着天花板,其实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也挺不错的?
第二天早上是被修斯拽醒的,昨夜我睡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可天还未大亮他就又是朝气蓬勃模样。顺带叫醒螣蛇,跑到外边活动了将近半个小时,修斯问我这大半年时间我都跑哪去了?当初听说比斯利山爆发地震,整座火山都崩塌之后,深冬几乎当场就晕了过去。
后来又来了个千奇百怪魔法学院的漂亮姑娘,说都是因为她才害得我葬身在火山山腹,特地赶来学院想要赎罪,但深冬把她赶了出去,不承认我这个刚回学院没几天又离开的院长就这么死去。他和罗特齐维本想带人到比斯利山寻找我的下落,可都被深冬骂了回来,深冬说我肯定会安全回来,禁止任何人离开学院去找。齐维一气之下险些和她爆发冲突,好在端木出手和他打了一架,齐维这才消停。
修斯说的那个姑娘显然是柳月儿无疑,她会特地赶到学院里来,这点倒是让我颇为意外。其实当时也怪不得她,毕竟抵达山腹空间之后,她一个照面就中了幻术师的噩梦降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地震发生的时候,那位马吉科导师在不知道我和螣蛇底细的情况下,没有将我们带走也完全可以理解,这个我和螣蛇都不曾放在心上。况且那个时候要是顺着径直向上的通道逃脱的话,我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收获,古人说的塞翁失马,我想在我这里就得到了很直白的体现。
修斯边说那些事情的时候,边拍我肩膀直夸我运气好,能接连两次在黑龙的袭击下不死。我本想骂他这种好运还是留给你,我可经受不起这种折腾。但我注意到他说的话有点奇怪,便问道,什么两次?修斯问我三年前学院不是被黑龙袭击过一次吗?我纠正道不是三年,是两年半。修斯摆摆手道,听说那次是发生在九月份的,现在是七月份,其实也差不多,你说两年半就两年半。我一听不对劲,连忙拽着他问,你说啥?现在七月份了?修斯点头说是,我失踪都有半年了。
这让我感到非常奇怪,就算我的时间观念再模糊,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时间差,在我看来顶多过了三个月,怎么会是半年?认真问他可别开玩笑,现在真是七月份?修斯用看白痴的鄙夷眼光看着我,笑骂道,你这个院长究竟怎么当的,深冬都已经在筹备下个月的招生工作了,我还准备捞个讲师当当,你可千万别吝啬啊。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心头的疑惑更甚,难道地底和地面上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猛然浮现起“星之领域”与“白羊座”的事情。我赶紧的询问螣蛇,我在温泉里究竟昏迷不醒了多久?螣蛇低头想了想,又扳了扳手指,最后道,林克,你睡得实在是太久了,比你醒过来到现在都还要久,那时候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真是吓死大人我了。
从我清醒过来到现在花了多长时间?我划了将近九十道痕迹,怎么算也得有两个多月,差不多八十天那个样子。而现在是七月份,距我离开学院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我睡了足足三个多月?可那段时间里我的大脑一直很清醒,我分明是待在星之领域,觉得只过了两三个小时。难道星之领域的三个小时等于真实世界的三个月?这个时间流速也太可怕了,要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醒来时候岂不是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老头?
越想越觉得后怕,要真是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那个什么星之领域。深呼口气让自己平静些后,我又问修斯黑龙的两次袭击是什么意思?修斯白了我一眼,问我身为当事人难道不知道?他这一问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当事人?修斯这才告诉我,就在我离开学院的第三天里,黑龙突然出现在比斯利山脉上空,附近小镇的镇民亲眼看见黑龙释放出强烈的龙之波动,正是这股力量诱发了地震,所幸地震只局限于比斯利山一处,并没有蔓延开来,未曾造成人员伤亡,要不然以黑龙的力量,毁灭一两个城镇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难怪那天山腹空间会出现一条贯穿了岩层的通道,我还奇怪是什么力量会强大如此,却不想是出自黑龙的手笔。三年前它突然出现掳走了阿米莉娅,那件事情我都还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它的目的究竟在哪。而今它又在比斯利山现身,莫非和地底那扇大门有所关联?摇摇脑袋苦笑一番,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干什么?黑龙那等庞然大物毕竟不是我所能接触到的存在。
又围着学院跑了两圈儿后,我和修斯、螣蛇就往学院餐厅准备吃早饭去了。可抵达以后,远远的看到白色的缎带系在头发右边,显然是双胞胎两姐妹中的姐姐深冬正在那训斥一名男生,回想起昨天的冒失举动,我下意识的就想要躲。可深冬在骂完那名男生后,转身便发现了我的存在,自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我只得故作镇定,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道:“早啊,这段时间学院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深冬环保双手将头别过一边并不说话,这与预料中的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都不一样啊,看到她的侧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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