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昊哲默不作声,让出前路,转身退到一旁,中年男子下颚抽动发出冷哼:“不孝子!”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天腾董事长、欧昊哲的父亲欧哲强,走出机场,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一辆加长林肯早已经候在雨中,看见欧哲强等人出现,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上车后陌晴微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欧昊哲,念着对不起,她的初衷只是想uncle打个电话,说他几句就好,没想到的是uncle直接和她一起回国,说定会给她讨回公道,她那个时候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委屈,欧昊哲的无情,真的没有考虑到太多,可是这个时候说后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雨越下越大,欧昊哲开着法拉利跟在加长林肯的身后,缓缓驶入纱蒙别墅区,走进别墅,欧哲强来到客厅古欧沙发前,叶明正襟危坐着,花白的两鬓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冷峻不禁的脸庞依然可以看出欧哲强的健朗,显得分外精神奕奕,再看看欧昊哲倒像是欧哲强年轻时的翻版。
“欧昊哲,我问你,你怎么可以把微微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出去逍遥快活?”欧哲强英眉竖寒,“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欧昊哲眼光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陌晴微,又看了眼欧哲强,这话从他最里面问出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逍遥快活,这是说欧昊哲还是在说他自己,欧昊哲一语不发,双眼无悔地看着欧哲强,客厅的空气刹那间冻结,冰冷的沉默想冷空气一般让人控制呼吸,生怕稍不注意就寒风刺骨。
欧哲强见欧昊哲不说话,臭脸将他的怒气暴露,陌晴微抒怀一笑,做到欧哲强身边,“uncle,您瞧您,怎么一见昊哲就摆冷面呀,您就算笑呵呵的,也没人会怀疑,你们不是父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装酷都一个味儿,话说uncle微微我可不高兴了,人家只是和你发两句牢骚说昊哲太忙了,没时间陪我,你怎么就打他了呀,您不心疼,人家可舍不得!”
“哈哈哈!”欧哲强一手拍着陌晴微的手上,满是欢喜,“哎哟喂,打在我儿身,痛在微微心,是叔叔的错,下次注意啊!哈哈哈!”在欧哲强眼里陌晴微不仅仅是身世好,还有爽朗的个性,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虽然有点大小诶脾气,但是这样的女人才富贵,旺夫!
陌晴微听到欧哲强这么一说,两颊如同刚上了胭脂般殷红,她低下头看着站着的欧昊哲,秋波暗送,羞涩的表情惹人怜爱,虽然欧昊哲表面对uncle不理不问,其实心里应该是在乎的吧,如果说她能帮助他们父子重归就好,那么在欧昊哲心里,自己的地位是不是可以得到提升呢。
“少爷,你回来了,我刚听到门外有汽车声,就想你该回来了,瞧,我给你煮了碗馄饨,趁热吃吧!”罗曼提站在餐厅对着客厅里的欧昊哲说。
欧昊哲融化掉冰霜的冷漠,脸上温情浮现,自从她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欧昊哲脸上的柔情,是谁在他心里占地如此之重,欧哲强起身绕过茶几,怒眼侧目冷视着罗曼提,脸上死灰般的僵直,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贱人。
罗曼提看清欧哲强,心里一惊,看着他那双仇恨地眼睛,她战战兢兢,手不小心一抖,碗掉到地上,馄饨洒了一地,她匆忙地躲开欧哲强的注视,埋下头处理残羹。
“罗曼提呀,你怎么还是那样不下心,你要是不愿意当下人,就说出来,昊哲和你感情那么深,说不定找个保姆回来伺候你!你可以过一把当夫人的瘾!”陌晴微见罗曼提在欧哲强面前出丑,别提有多得意,想当初是欧昊哲护着她,如今欧哲强可是比较宠她,昔日因她受的委屈,她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偿还的机会。
“咳咳!”欧哲强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欧昊哲,你说她怎么在这里?”
“这是罗曼提的家,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欧昊哲语气平和,坦然自若地看着欧哲强反问。
“你个忤逆子,故意要气我是吗?居然拿这个贱人来和我做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稍微有点激动就容易血压上升,欧哲强是真的被气到了,站直的身体有点重心不稳的晃动,好在陌晴微眼疾手快,上前扶着欧哲强来到沙发前坐下,往茶几里的被子倒了些水递给欧哲强,劝道,“uncle你先别气,让昊哲好好解释下!”
“昊哲!”陌晴微对欧昊哲使了个眼神,欧昊哲怎么会领情,他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活生生地气死在自己面前。
“我是罗曼提从小带到大的,对我来说她就是至亲至爱的人,我买套别墅让她颐养天年有什么错!”欧昊哲不肯低头,言辞句句真情,一字一句都扎痛欧哲强的心。
罗曼提是他至亲至爱的人,那他对自己,他的父亲又是什么态度,他难道连一个佣人都比不上。欧哲强双眼冲红,愤怒难以浇灭,他双目直逼欧昊哲,妄想在他眼睛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欧昊哲,你给我挺好了,这个地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按哲学重重地敲了下桌子,铿锵有力地威胁欧昊哲做决定。
罗曼提收拾好东西,躲在厨房,听着客厅里如雷贯耳的争吵声,眼泪不住地流淌,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在再见到欧哲强,没想到老天爷总是爱捉弄世人,她仰头看向窗外,雨水哗哗啦啦洗刷着大地,透过路灯,那雨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更像是天空的眼泪,罗曼提伸手擦了擦脸庞的泪水,挤出一抹微笑,夫人是你在哭吗?他回来了夫人,你看到了吗?夫人你可曾后悔选择了欧哲强!
“这里是罗曼提和我的家,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微微,你先回房休息,我和他单独谈谈!”欧哲强看着陌晴微慈祥地一笑,突然牵扯进来的罗曼提将两人的矛盾变得异常尖锐,现在远离是非看来是最好的原则,陌晴微嫣然一笑:“那uncle你要早点休息哟,别忘了答应我要带我吃特色小吃的哟!”
陌晴微回房后,客厅剩下欧氏父子四目对视,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今夜看来是场来势浩大的雷震雨,轰鸣的雷声时不时地划破宁静,闪电忽闪忽灭,徒增恐惧。
“欧昊哲,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这就是你愚蠢的报复吗?”欧哲强想起她去世的那个夜里,稚嫩的小昊哲拿着水果刀直逼着他,说要他偿命,他单纯明亮的眼睛闪烁着饱满的仇恨,那个时候欧哲强心里颤颤发抖,要不是被他人拦住,他真敢相信那个夜里,欧昊哲一定有足够的魄力将他杀死。每逢雨夜只要想起那双仇恨的眼睛,他都会心绪不宁。
报复?呵呵呵,欧昊哲心里发出冷笑,这未免也太小看了他,罗曼提全完不在他的报复计划之内,在他记忆里除了卑微自怜的母亲,就只有罗曼提对他照顾有嘉,换句话说罗曼提就是他第二个母亲。她膝下无子,人老了有个人陪伴未尝不是最好的报答。
“我没你那腹黑城府!”
欧哲强气急败坏,端起茶几上的仿古茶具,用尽全力冲欧昊哲砸了过去,欧昊哲笔直地站着,茶具稳稳当当地砸到欧昊哲身上发出闷闷声,一个杯子砸到欧昊哲的额角,血丝一点点渗出,又反弹到地上乒里乓啷地碎了一地,听到动劲儿的罗曼提匆忙地抹掉眼泪,来到客厅看着碎了一地的瓷杯,看着欧昊哲死灰的脸庞,她冲到两人中间将欧昊哲护在身后:“老爷,你不能这样对少爷!”
“哼!”欧哲强怒目一横,冷哼着,“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个贱人,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老爷,不管你怎么看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昊哲是你和语桐夫人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他!”
语桐夫人这四个字好像有着神奇的魔力,三人的情绪有着奇妙的软化,白语桐,欧哲强这个曾经被欧哲强放在心尖的名字,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再提起过,那个她相濡以沫的妻子,那个等他娶她的恋人,那个为她舍弃富贵的大小姐,那个他发誓要一辈子珍惜爱护的女人,白语桐,多么纯洁,多么亲切的名字,可惜,真是可惜,这个名字永远只能被别人提起,他不敢喊这个名字,准确地说是他没有勇气喊,因为他害怕当他喊出这个名字,会没有人答应。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懂得回忆,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罗曼提,我不许你提起她,你不配,要不是因为你,语桐。。。她。。。她也不会。。。。。。”
“呵呵呵!”在屋外狂风雷号的伴奏下,欧昊哲狂笑不已,因为罗曼提,她的死因为罗曼提。。。欧昊哲突然止住笑容,双眸迸发出刺骨的寒,一抹冷笑在象牙白的肃脸上显得冷傲不凡,牙齿咯嗒,“最不配提起这个名字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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