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光线，可以完全睁开的时候，一片清明中已经透出了心底的失望。
他又走了。
这些日子跟着程容昊住，她都快被当成一只猪来养了，整天不用工作、不用干活，还有帅哥义务陪玩。现在忽然就这么闲下来了，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
“呼——”颜晓抚着额头长呼一口气，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决定振作，总不能真的就准备当一名专职寄生虫吧，她要自力更生！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回来。
颜晓拿过来手机，找到程容昊的号码——其实不用找，他就在第一个的位置。
拨过去，原本再熟悉不过的习惯，现在听着手机里面的‘嘟’声，居然会有些紧张。
“程容昊，是我。”电话接通了，可是那边一直沉默，颜晓只能认命的先开口。
“嗯，什么事？”
“我、你是不是病了？声音听起来不太精神啊。”他故作冷漠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痛，颜晓用力笑笑。
“……”她居然这么快还学会关心人了，程容昊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平时多回家看看伯父伯母，不要去夜店，很伤身体的。”电话彼端的声音顿住了，气氛尴尬的很，颜晓假装轻松的开始扯话题。
“还有事吗？”程容昊声音蓦然便的暴躁，夜店？这种时候她还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指责他的不忠吗？颜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薄情的。
“……”电话彼端的声音忽然提高，颜晓抿唇，他是在怪她，他其实是放不下的吧。
“对、不——”程容昊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眉头拧的像小山。他真是该死，刚才是想做什么，一定吓到她了。程容昊嘴巴开开合合，最后把声音放到最轻“家里还有一些你的东西吧，我帮你打包。”
“嗯好，我那待会就回家拿去。”他声音温柔起来，颜晓知道他不计较了，心情立刻雀跃，答应的异常爽快。
“好，我、在家、等你。”程容昊原本想说给她送过来，思维却在她不经意出口的那句‘回家’里滞住，一字一顿的说出期盼很久的话。
“嗯，我现在就——可能要等等，顾迟中午应该会回家，我——”
“……那你随时来，我可以一直等着。”
“好。”
颜晓挂断电话，心里像是被巨大的石头压着，难受的几乎窒息。
直到听筒里传出清晰的盲音，才把手机从耳旁挪开，无力的垂在一边。程容昊深吸一口香烟，后仰起头，向空中吐着烟圈，半眯起来的眸子里是遮不住的血丝，麦色的尖下巴亦爬满了胡渣。
家里的窗子都被关了起来，拉着厚重的窗帘，屋子显得幽暗不堪，正午的阳光极盛，却吝啬的不肯透进来一丝。
想想方才的对话，程容昊嗓音有些沙哑，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原来，在她面前，他的姿态可以如此卑微。
“滴滴滴——”正在收拾家务的颜晓听见手机和弦，放下手里的抹布，一边走过去一边摘下橡胶手套。
嗯？陌生号码？
颜晓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号码，不认识啊。
“喂，你好。”
“你好个头啊，臭颜晓，敢告诉说你把我忘了试试，看我不——”
电话另一头话还没说完，颜晓已经忍不住笑起来。说来也怪，其实她是一个慢性子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过来，自己身边的好友倒多是急脾气。安宁如此，方虹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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