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浅的房间在三层,小时候妈妈随瑾瑜身体不好,她常年被教养在外婆身边。
外婆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后来外婆因为年纪大了,还管理着偌大的集团,最后心力交瘁而猝死。
打那以后,三楼就只有随浅一个人住。
随浅到了三层,荣伯正候在门口。
“进来说。”她推开屋门。
屋子里没有预想中的尘土味儿,随浅眉目一暖。
原来还是有人盼着她回来的。
“小姐,您的嗓子……”荣伯痛心地问。
“毁了。”她立在落地窗前。
“怎么会?”
那么一副好嗓子,天籁之音似的。怎么就毁了呢?
“是我活该。”她云淡风轻地笑。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明知道姑爷和太太都巴不得您走,为什么突然就同意出国留学了呢?”
“我活到今天,最后悔的事就是五年前,不该去找他。其实五年前……”
******
同一时间,三百平的总裁办公室,饰以黑白色简约风格。
大气沉稳,却也空旷压抑。
顾景桓站在落地窗前默然吸烟。
身旁的烟灰缸里烟蒂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的眼神有几分飘渺,吊顶层璀璨的光芒笼在他高大的背影上,竟透着几分萧瑟。
苏曼走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顾先生,查到了。”
左臂向后一伸,文件夹被递到他的手上。
苏曼的视线在那双手上停了一秒。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而且温厚有力的大手。食指和中指略带薄茧。
顾景桓叼着烟,打开文件夹。
额前几缕碎发不羁地落下,烟雾氤氲着白纸黑字。
她的嗓子,竟然是那晚被大火呛坏的。
可她不是逃跑了么?
难道……
合上文件,烟也燃到了尽头,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顾景桓的神色晦暗不明。
原本映着他高大身影的玻璃窗上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一张清冷的小脸。
空灵氤氲的丹凤眼,不论看谁都是直勾勾的,透着一股子傲气劲儿。
还有那双深红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绝情,搁她这儿,顾景桓觉得,真是有道理。
“苏秘书,把她送到家了?”
这话问得多余,哪怕是上亿的案子叫给苏曼,她都从来没失误过。
“是。”苏曼还是回答。
“车上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苏曼一愣,“浅小姐什么都没说。”
果然。
顾景桓嘲讽一笑,“备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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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来,随浅睁开了眼睛。
昨晚和荣伯聊到深夜,她睡过头了。
起床洗漱,脸颊虽然昨晚冰敷过,但是左脸的红肿还是很明显。
她将长发散下来,挡住了一部分红印。
缓步下楼,交谈浅笑声若有若无地传来。
一道挺拔的背影突兀地闯进她的视线,惹得她秀眉微皱。
顾景桓?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晚上会来吃饭?这才早上六点,他就来吃晚饭?
“呵呵,我还担心顾先生日理万机,今日没空过来呢。”童战国一身白色休闲服,笑得意气风发。
“没想到顾先生也起这么早。现在这年轻一辈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就比方我们梓琳,训她多少回都不改。”
“爸爸。”童梓琳语带娇嗔。
“梓琳现在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顾景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靠着椅背,手臂横在沙发脊上,童梓琳就靠在他怀里。
他淡淡微笑,余光却扫到了一抹身影。
随浅埋着头离开,刚走到客厅中央,顾景桓突然转过头,却在看见她左脸颊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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