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走了。”
观心楼中，上官奇正在赏景，于右之满脸赔笑地候在一旁。
“想必你是专门来代他辞行的。”
“城主慧眼如炬。秦天说感谢城主不杀之恩。”
上官奇失笑，道：“他倒是坦诚。”
于右之点了点头：“原本我还担心他年轻气盛，激怒了城主，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们都不是君子，君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我宁愿做个小人。”
上官奇大笑：“所以你必定不太以为然，认为我把他看得太重？”
“属下已经调查清楚，秦天的确身家清白，以他这时的修为和性格，若无我们支持，恐怕前景堪忧。”
“你错了。”
“愿听城主教诲。”
“真正的强者，永远是在战斗之中成长，没有生与死的磨砺，血与骨的考验，天资再高，潜力再强，也不过闭门造车，终究成就有限。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并且坚定不移地踏出了第一步，最少证明他有一颗强者的心。想必你也清楚，以秦天的心智，他不可能考虑不到其中的厉害关系。”
“城主高见。”
于右之道：“那我们不需要暗中保护他了？”
上官奇道：“路是他自己选的，他都不担心，你又瞎操心个什么劲？”
“属下只是怕他万一有个闪失，辜负了城主对他的一番期望。”
上官奇摇头道：“你还真是个小人。好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于右之恭敬行礼，慢慢退出了观心楼，心里叹道：“上官奇啊上官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目光看向了东方，那是秦天离去的方向。
也许，他们才是同类，而自己不过是个路人，恰巧见证了两人的崛起与碰面而已。因为不管是秦天还是上官奇，他们都很神秘，也很坦荡，他看不透，却又迫切地想看透，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
“你只是一个真小人，又如何能真正理解一颗强者的心？”
观心楼中，上官奇也在观望，目标与于右之相同，只是，想法天差地远。
……
……
出城不久，秦天发现似乎有人暗中跟随，那种感觉很淡，既无杀气发出，也没有武者的气机锁定，因此，他也不敢确定，只是隐隐有些怀疑。
官道很宽，这条路既不是通向无妄谷，也不是去往矿山，他还不想不明不白地赶去送死。
连云山脉在天风城以东，南北纵横五万里，山中玄兽无数，随着地域变化，等阶各有不同。秦天查看过怒州的地理地势分布图后，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这是一个绝佳的历练场所，适合所有劫凡境以下武者。
当然，劫凡以上境界者，也不是不可以去，据说山脉深处有座绝望森林，里面玄兽等阶之高，甚至可以让大自在境的强者饮恨。但就外部条件而言，绝望森林太过神秘，比那里更适合高境界武者修炼的地方多得是，大可不必去寻短见，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路上行人渐少，道路也越走越窄，远处山势起伏，这里已接近了连云山脉边缘。
天空朵朵白云飘过，秦天心中那丝似有若无的危机感再次出现，但是他已不止一次仔细感应过，附近绝无可疑之人。就算偶尔遇到那么几个与他目的地一致的，也都是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根本没人向他看上一眼。或者在他们眼里，像秦天这样的散修，一般不会有太大作为，也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吧！
“不对，一定是有人暗中监视。如果只是一时错觉，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他再次打量四周环境，路旁林木成荫，视线尽头，两男一女三个衣着华丽的武者结伴而行。秦天曾经感应过他们的气机，修为与他大致相近，都在道台三重天与四重天之间。但他们明显对秦天不太在意，不久前遇到时，其中一个还对秦天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似乎在说，就你这样的修为，还敢独闯连云山脉？
实际他也不比秦天强上太多，只是心理上的先天优越感太浓而已。但凡世家大派弟子，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陋习。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秦天的假想敌，就算将来彼此或许会对立，但那也要等双方发生冲突以后，而不是现在。这些眼高过顶的家伙，完全就把他当成了路人甲。
“究竟是什么人呢？”
想来想去，到目前为止，对他有敌意，会找他麻烦的似乎也就只有无妄谷。风起镇赵家还没那实力与资格同他为难，他不和赵家计较，赵家的人就应该烧高香了。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于右之的态度摆在那里，和城主府作对？他们又不是活腻了。
“也许真的来了高手！”
秦天心里一紧，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如果李云甫将他的情况向宗门汇报，在有心人的认真打探与揣摩之下，很可能发现他就是两年多前在神秘洞窟中失踪的那个矿工秦天。出于对黑矿的防护，针对他展开行动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来吧！”
秦天战意高涨，不仅不怕，反而有些期待，这也算是一种修炼，只是比普通的磨砺更加凶险，动辄便有性命之危，绝无任何侥幸妥协可言。
周围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没人忽然从暗处杀出，一切都很正常，但秦天心中那种隐隐被监视的感觉始终萦绕不去。
他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迈步，体内战诀悄然运转，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敌的准备。
“咦？”
通过不断地观察与感应，万里高空之上，朵朵白云之间，一个小黑点逐渐引起了秦天的注意。那是一只小小的铁背神鹰，由于飞得太高，秦天开始并没有想过，问题竟然不是出在人身上。即使隔太远看不清楚，但那只鹰隼锐利目光所看方位，分明正是他！
“扁毛畜牲，敢监视我？迟早烤了下酒！”
秦天冷冷一哼，索性不再理会，对方既然用这种方式来探查他的一举一动，那就表明了不会轻易出现。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伴随而来的必然是雷霆一击！
“这人未免太小心了。”秦天心里暗想。
这种情况并不大对，与这些天来他对无妄谷的了解大相径庭，他又不是上官奇那个层次的超级高手，有这必要么？
走着走着，那三名衣着华丽的武者早已不见，连云山脉宽如大海，就算凑巧碰面，如果不是同路，一直同行的机会便无限趋近于零。
“吼！”
山脉中有玄兽嘶吼传来，惊起林间鸟雀无数，看来是有人不小心闯进了强大玄兽的领地，就是不知实力如何，能否击毙玄兽，取得玄核。或者不敌之后，又能否逃出生天。
秦天对这些自然不大关心，既然决定来连云山脉历练，就得有失败之后可能丢掉性命的觉悟，如果半点危险都没有，那还叫什么磨砺自身？
“嗯？”
他突然飞身纵上了一棵大树，因为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传出吼声的地方离他并不远，而且一声接一声，竟在迅速向着他所处位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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