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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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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二婶,舅‘奶’招呼吃饭了。,最新章节访问: 。”芽芽儿跑进屋,“舅‘奶’说,舅爷跟二掌柜走了没好事儿,准是喝去了。不等了,咱娘们吃。”

    “走吧‘春’芽姐。”柳月娥也进来让‘春’芽,一口一个‘春’芽姐叫着,“大舅妈看你拿来的山东大白菜、龙口粉丝、大地瓜,老没吃了,馋的不行,非要个个儿动手,‘弄’啥地瓜挂浆、‘肉’炒白菜粉丝!‘春’芽姐,那大棵白菜我头一次见,咋长那么老大呢,有几十斤吧?”

    “月娥妹子,带这点儿玩意儿可费老劲了?纸儿包纸儿裹的,拿棉被包了好几层,怕冻了。”‘春’芽拐两个小脚儿,扭达达的,“那一棵大白菜俺在家拿大杆秤泡了,足足五十四斤。”柳月娥惊奇地问:“‘春’芽姐,那咋‘侍’‘弄’的呀,那老大?”‘春’芽谝哧一眼柳月娥,“嘿嘿,咋‘侍’‘弄’的,那可得老‘精’心了?栽种时哇,底土用沤好的‘鸡’鸭鹅粪,浇透底水,洇实了,再覆上一细面土,再栽。培土,浇水。长一捺多高,松土,浇沤的那黄浆浆的大粪汤,那味,可臭啦!这你就浇水、上粪、松土,‘侍’‘弄’吧,‘噌噌’的瞅着长。俺一个出海打鱼的渔家‘女’,哪会摆‘弄’那玩意儿呀?一开始也不会‘侍’‘弄’,都跟公爹学的。俺跟你说妹子,你看它长,那心里就赶你‘侍’‘弄’小孩儿了,可上心了。”柳月娥佩服地夸说:“‘春’芽姐你还是灵,我一个猎户‘女’肯定是学不会。家里栽个‘花’‘弄’个草的,都是鱼儿妹子‘弄’,我只打个帮手。”‘春’芽嗯一声,“那千金大小姐会‘侍’‘弄’那个,等俺教你?”美娃说:“大嫂,你别看小鱼儿家里上千垧地的独生‘女’千金,她爹娇惯啥似的,可干啥像啥,聪明着呢。我一个皮匠‘女’,不算啥千金,对这些玩意儿就不在行,家里养的‘花’都养不活,不是浇涝了就是干巴死了。小胖她爹老说我笨。他更白扯,没真正干过农活,栽都栽不活?咯咯,栽上一盆‘花’,两天就蔫巴死了。”‘春’芽高兴地说:“这都在悟‘性’。几年,咱家地里的庄稼,叫俺‘侍’‘弄’的,谁见谁夸。村里人逗咱公爹,叫咱公爹外号,‘老烟袋锅,你一屁不响的,从打你家娶了大儿媳‘妇’,这庄稼咋不蔫屁了叫响地长啊!’”

    “咯咯……”

    “瞅你们几个乐的,下蛋‘鸡’打鸣似的咯咯的。”殷张氏围个围裙忙着,说笑。美娃说:“大舅妈,你瞅都啥时辰了,哪有贪黑下蛋的‘鸡’啊?哈哈,大舅妈你的嘴咋整的黢黑。哈哈,这帮孩子咯咯,个个嘴造的,像‘花’蝴蝶!”殷张氏瞅瞅孩子们也哈哈的拿手背蹭着个个儿的嘴,“俺等不及在灶坑里烧了几个地瓜,稀罕物,还没等咋熟呢,孩子们就抢开造上了。哈哈瞅小茵茵……”

    “舅‘奶’,俺也要。”芽芽儿没捞着,挓挓手的管殷张氏要,“芽芽儿,舅‘奶’这回可偏心了,把你忘了。”爱灵手举块儿糊黢的地瓜喊:“芽芽儿,小姑给你留一块儿,快来!”芽芽儿跑过去,接在手,“还是小姑疼俺。”爱灵说:“慢点儿,看噎着?”

    “娘哟,‘春’芽你坐,俺这就挂浆去。”‘春’芽说俺去吧。殷张氏摆手说:“今儿你是大舅妈的客,有大丫儿呢。赶往后你再做,尝尝你的手艺?”说着,拐两小脚儿跑出堂屋,去了灶间。美娃让‘春’芽坐在正位一旁,“大嫂你挨大舅妈坐。刚来,近摆近摆!我去投条手巾,给孩子们擦擦嘴。”蔼灵凑过来,“大嫂,你们才说啥呢那么乐?”‘春’芽说:“说你姑爷。”蔼灵问:“俺姑爷咋啦?”‘春’芽说:“没咋的。说你姑爷种地,招乐子。蔼灵,芽芽儿上学能跟上吗?”蔼灵说:“跟得上吗?这小丫头,不知像谁,拔头子!‘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春’芽对蔼灵前半句话听懂了,后半句隔山片海,没听懂,“大嫂没念过学堂,字儿认识俺,俺不认识字,大字不识一个,后边你说的啥,俺没听懂?就俺的名字,还是你大哥手把手教的俺呢。”蔼灵说:“没事儿大嫂,你不走,俺教你。月娥嫂子,也目不识丁,俺教会她有上百字了。这就像你会‘女’红。你给芽芽儿刺绣的鞋脸儿枕头啥的俺都看了,比江南苏州绣娘绣的还好。这叫难了不会,会了不难。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大嫂,不出三个月,四妹子保叫你认识赵钱孙李的百家姓。”‘春’芽犯难地说:“俺是那块料吗?火走一经,不行!你看俺剃个鞋样子剪个窗‘花’绣个啥,地里的海上的活计,一瞅就会。就这字儿,支‘腿’撂胯的,俺瞅了就头疼,不往脑子里进。”蔼灵一卡眼说:“那可不行大嫂?你现在已不是老家那喂猪喂‘鸡’喂鸭打狗做饭上地干活的大老娘们了,是太太、夫人、大少‘奶’‘奶’,咋能老当睁眼瞎呢?你看鱼儿嫂子,家请的先生,啥四书五经的,比俺都强,还教俺呢。跟俺大哥学的算盘,现在不比大哥差。俺二嫂,墨水也喝了半瓶,那古乐玩的,嘎嘎的,那叫一个绝!俺二哥,跟俺二嫂比,那就是天上一月亮地下一烧饼。嘻嘻,大嫂你可别告诉俺二哥,那烟筒着火脾气,他听了非揍俺?”‘春’芽说:“你二哥杀小‘鸡’都杀不死,满院子跑,还那么牙子?”蔼灵说:“俺大哥好脾气,还拿事儿,可有大哥样儿了。大嫂你说,龙生九子,脾气咋就不一样儿呢?俺这三个哥哥,一个人一个样儿。”‘春’芽说:“你像谁?”蔼灵说:“俺像谁?难说。”

    “上菜喽!”伙头擎个大木盘子喊着推‘门’进屋,后面跟着殷张氏和大丫儿端着盘子,“扒野猪脸儿烧鹿蹄儿,炸蛤什蚂野‘鸡’炖蘑菇,蒸狍子‘肉’炖大雁,清拌蕨菜炒嗤老牙,酸菜汆五‘花’‘肉’血肠杀生鱼,飞龙汤,十菜一汤。大少‘奶’‘奶’,齐活喽!”殷张氏也喊吆,“俺的‘肉’炒山东大白菜龙口粉丝、挂浆地瓜,来了!”殷张氏和大丫儿摆好菜,“大师傅,把‘醇醪‘妇’人’果酒搬一坛子来。咱娘们喝不了老山炮那烈酒,喝点儿这甜丝丝的,凑个景。”心儿嚷嚷:“舅‘奶’,你们‘女’人是娘们喝那甜丝丝的,我和小胖是爷们,喝啥呀?”小胖也跟着心儿吵吵,“喝啥呀?喝啥呀?”众人笑着,殷张氏说:“哎呀是俺娘们忘了,这还有俩小爷们呢啊,好!美娃啊,红糖水,红糖水俩小爷们行吧?”心儿和小胖举着筷子喊着,“好!好!咱喝咱爷们喝的啦!”爱灵哼声,说:“还爷们呢,俺就没看过有哪个大老爷们喝红糖水的。俺月娥嫂子、鱼儿嫂子和俺二姐坐月子才喝红糖水,你俩还爷们不了,丢丢!”心儿手指着爱灵冲柳月娥告状,“妈,小姑说我和小胖不是爷们?”小胖站上椅子,扒扒的掏着‘裤’兜,抖着******,横楞眼撅小嘴唬愣,“小姑、小姑,你睁好眼看看?我爹说,骑小牛牛站着嗤‘尿’的就是大老爷们!你有吗,掏出来叫我看看。你有吗?你有吗?”大伙都抿嘴乐小胖的可爱,爱灵气的瞪眼,“哪天俺就给你拉下来,叫穷臭美?”美娃拍下小胖摁坐下,眼瞄下大伙,笑说:“瞅这出没,跟他爹一个出!爱灵,二嫂打小胖他了,你别噘嘴驴了?”爱灵眼睛一抹搭,“你打他,俺信谁信啊?小屁孩儿!”殷张氏张罗给大伙倒酒,走到爱灵身后哄着说:“娘给俺老姑娘也倒上点儿,欢迎大嫂!”爱灵高兴了,拿酒盅举着,“大嫂,祝你和大哥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还没有谁向她敬过酒,‘春’芽听了,‘激’动的心都积上了酸菜,眼睛就开了迎‘春’‘花’,呼了眼,举起酒盅,“大嫂谢谢老妹子!”大伙也举杯喊:“祝大嫂欢欢乐乐和和美美!”

    醇醪‘妇’人果酒叫老不喝酒的‘春’芽脸燥耳红,晕晕乎乎的由芽芽儿领着和两妯娌与柳月娥回到吉宅的家。天黑,也没细瞅哪是哪,被拥着进了头个属于个个儿的小院。堂屋点着两根儿苞米杆子粗细的大红蜡,屋里炉火正旺,烧得暖暖呼呼,还有股淡淡的香草清香;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红木几椅橱柜擦得一尘不染,一派古‘色’古香。大梅和二梅把孩子‘交’虎头娘哄着,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从盖上房就空着的‘春’芽小院屋里屋外炕上地下被褥用具拾叨利索了。

    “恭迎大少‘奶’‘奶’回家!”大梅打着半截‘门’帘问候‘春’芽。

    “恭迎大嫂回家!”二梅一躬身的以程小二与吉德拜把子哥们的名头问候‘春’芽。

    “哎呀娘哟啥大少‘奶’‘奶’呀,俺听了耳朵好像遭蜜蜂蜇了似的。”‘春’芽噗啦着手地对大梅二梅说:“俺就一个爬地垅沟的庄稼院干活的媳‘妇’,一步登天成了大少‘奶’‘奶’,不习惯,咱都般得般,就姐妹!”

    “就姐妹也不能‘乱’了往常礼数?”大梅和二梅扶‘春’芽在堂屋的椅上坐好,双双跪下,“大梅、二梅给大少‘奶’‘奶’、大嫂磕头了!”

    “这整的啥事儿呀,咋还磕上头了呢,这不折俺寿吗这是的?”‘春’芽吓吓的忙起身扶起大梅、二梅,大梅、二梅把‘春’芽扶回椅子,‘门’一开,虎头带着火头、‘门’房、杂使、炮手等下人进屋跪下磕头,“叩见大少‘奶’‘奶’!听候大少‘奶’‘奶’吩咐!” 整得‘春’芽是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美娃!美娃,快叫他们起来吧俺的娘啊!”美娃说:“都出去吧!”众人退下,幼尊长,小尊大,柳月娥明理的也跪下磕头,“妹妹给大姐磕头了!”‘春’芽这回可不让了,拉起柳月娥,“咱姐妹你也扯这扔哏扔,俺可不䞍受!”美娃笑说:“好!大嫂你就歇着。这一宿啊,大哥没回来,就叫芽芽儿陪你。你娘们也几年不见了,好好唠唠,亲近亲近,我们就不打扰了,歇了啊!芽芽儿,今儿你好好照顾你娘,缺啥就找二婶。等你爹回来,你就到西屋个个儿睡,不用和弟弟妹妹睡在一起了。”

    各自回房后,就剩‘春’芽和芽芽儿了。‘春’芽静下来,挲‘摸’一下堂屋,又先到西屋转悠转悠,吹灭了蜡烛,来到东屋,两‘床’绣着火凤凰大红缎子被窝早焐好了。‘春’芽把手伸进褥子底下‘摸’‘摸’,很热乎。这不赶新婚了吗,全新的。‘春’芽坐在炕沿上,眼睛还不住挲‘摸’着这既陌生又新鲜的住处,“芽芽儿,这独‘门’大房的有几套啊?”芽芽儿倚在‘春’芽怀里比划着说:“这大院分前后院老大了。这样小院有六套,分房住。前边一进大‘门’的庭院,是个小洋楼,来客住的。娘,这儿比咱老家的家可强百套,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春’芽唉声佩服地说:“你爹是真有能耐啊,这才噗嗵几年呀,就噗嗵‘弄’了比你舅爷都大的这么个大家业!”芽芽儿扭身坐起来,咋呼地说:“这算啥呀,等你上柜上看看,那才叫气派呢!”‘春’芽啊的乐在心里喜在眉梢儿,“等赶明儿芽芽儿领娘去看看。”芽芽儿说:“嗯哪!”‘春’芽笑着搂过芽芽儿,“才来几年哪,就嗯哪嗯哪的学上臭糜子了?”芽芽儿说:“此地人都这么答应。俺在学堂说黄县话,同学都学俺。入乡随俗呗!娘,这噶达黄县人和掖县人可不老少,还有河北老骀,都做买卖,可趁了。就是不和,老叽咕。”‘春’芽说:“咱小孩子,不管那些。去把娘的包袱拿来,娘有好东西给你。”芽芽儿哎哎的到堂屋拿来包袱,‘春’芽打开包袱拿出个雕刻‘精’致的玩物,“俺回姥姥家,姥爷捡的渤海湾冲刷多少年的‘鸡’蛋黄石,叫人刻的小‘鸡’崽儿。”芽芽儿拿在手里欣赏着,“俺是‘鸡’年生的,姥爷还想着。”‘春’芽说:“姥姥、姥爷,可想芽芽儿啦!要不咋刻个小‘鸡’崽儿呢,叫你挂在身上,天天想着姥姥、姥爷。这还有姥姥给你做的绣‘花’棉鞋,试试,不知合适不?”芽芽儿脱鞋上炕,穿上,在炕的被上跺跺,“娘,正合适。”又脱下来,稀罕地说:“姥姥手真巧。这小‘花’和小蝴蝶绣的跟真的似的,都闻着‘花’香了。”‘春’芽疼爱地盯着芽芽儿说:“这嘴也学会贫了!”芽芽儿怕鞋跑了似的把鞋压在枕头下,“黄县嘴掖县‘腿’吗。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俺跟小姑、小德妹子比还差的远呢。”‘春’芽帮着芽芽儿脱着衣服,拿套新袄新‘裤’穿上试着,“小德那小嘴儿,‘挺’好玩的。她亲爹是谁呀?”芽芽儿试好衣服,钻进被窝,“小德亲爹,俺没见过。打俺来,她好像就管俺爹叫爹了。娘,俺明儿穿这套新衣服上学。”‘春’芽给芽芽儿掖掖被角,叠着衣服,寻思着,“啊,睡吧!”芽芽儿哈嗤搭掌地说:“娘也搂俺睡吧!”‘春’芽拍着芽芽儿说:“芽芽儿先睡,娘不困,兴许你爹回来唔的。”芽芽儿也是跑跶一天了,困着念叨,“爹也该……”

    ‘春’芽看芽芽儿睡着了,出溜下炕沿儿,走到堂屋捅捅炉子,添上几铲子煤,撩起‘门’帘就着还没上霜管有点儿霜纹的‘门’玻璃往外望望。黑瞎瞎的只有蜡烛‘射’出的光亮,院子里静静的。丁香树树梢儿微微晃动,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春’芽失望的放下‘门’帘儿,走回吹灭蜡烛,进里屋带上‘门’,坐在炕沿上瞅着蜡烛发呆。

    想着几年来独守空房的孤寂,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这眼泪是陪伴她多年的最好伙伴,一想到丈夫它就出现。这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盼着来到日思夜想的丈夫身边。丈夫又出‘门’不在,还是独守空房,只是芽芽儿陪在身旁,给了她很大的欣慰。可大半天来,听大舅说书似的遥远故事和个个儿想象中的事情,一大铺拉突然间活生生涌现在眼前,叫她感到陌生又熟悉,亲切又彷徨,困‘惑’又不适。老家的安逸与单调,孤独与素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思念丈夫与‘女’儿的痛苦外,没有烦恼。单纯得就是伺候公婆、洗衣做饭,喂猪喂鸭,下地干活,吃了就睡,哪来这些想都不敢想的一大家子人跟着一大摊子‘乱’糟糟的滥事儿。又大嫂、又大姐,又大少‘奶’‘奶’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搞得‘春’芽是一塌糊涂!这有悖‘春’芽的思维和习惯。尤其是一个丈夫几个老婆,一个屋檐下几个炕头,你睡完了我再睡,几个老婆搂着一个丈夫,还都干一件那个事儿。完了,几个老婆还见面,这咋好意思往一块堆凑乎啊?那点儿‘女’人隐秘不完‘露’了吗?害死臊了!这些都叫她惶惶不安,忐忑恐慌,感到恶心。

    ‘春’芽等着想着,墙上的挂钟当当敲了十二下,她还是抱希望丈夫会一下子出现到个个儿眼前,搂着亲着,……

    殷明喜和二掌柜一个澡洗到了明月楼去了。这下明月楼可炒豆炸开了锅。

    “殷会长回来啦!”

    “殷大掌柜回来了!”

    商会会长位子,在商人眼里,乃位极人臣。虚位三年,有人咋鼓捣,愣是谁也没坐上。这殷明喜不辞而别,一‘露’面,还不轰动整个黑龙镇商界!这在明月楼嘎巴酒的一些掌柜呼的围上了,争着抢着喊着要加筷。老板娘能让那份,‘‘花’魁独占卖油郎’的一拍桌子,“谁也别争谁也别抢,这一亩三分地我说了算,皇上来了也白扯,谁愿陪谁就陪,这客我请了!”在大厅几个桌子一拼搏,坐下几十人。好酒好菜一会儿就‘弄’了一大桌子。“今儿一大早,喜鹊就老在咱馆子屋脊上喳喳叫个不停,果不其然,下出个大喜鹊蛋,咱们的会长出飞了!”

    “谁抱的窝呀?”

    “那还用说,谁有本事儿,老板娘呗!”

    “去你老娘的。就我月容抱的,你们还不谢谢老娘呀!咱们群龙无首,没了太阳似的。老转轴子那个副会长驾不了辕,老打屎磨磨,就差没把商会搬到他家去了?摊捐纳税,那碗偏偏的,一‘裤’兜的金条!咱们盼儿‘女’似的盼啊,咱们的殷会长回来,大家伙说高兴不?”

    “高兴,你好抱窝呀!”

    “老娘不抱窝,哪来的你呀?来,为咱们的殷会长,接风洗尘,干杯!”

    这场酒。驴蹄子搭在马屁股上,就喝开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漂漂酒香‘诱’来了长鼻子的意中客,把镇长崔武‘诱’来了;把商铺的掌柜们也‘诱’来了。崔武急急赶来,掐住殷明喜的手怕再跑了似的不放,“殷会长,我这腰闪的,你再不回来你那把‘交’椅我可就扛不动了?”殷明喜呵呵地‘露’出少有的笑容,“何苦呢,那你就叫能扛的扛呗!”崔武哈哈地说:“大家伙瞅瞅,说的就赶上一羽‘毛’的多轻巧?屁股都没拍一下,撂下大印,撂下众同仁,你是世外桃源的超脱了,苦了谁呀?”老转轴子可把个个儿当殷明喜的个个儿人了,一杯酒的一撞殷明喜的酒杯,也不管殷明喜喝不喝,仰着公‘鸡’下坠挂的赘‘肉’一口酎下去,冲殷明喜哈哈大嘴叉子,“苦了谁,苦了俺这老麻鸭了。老弟呀,你这一竿子支的可够远的了,造哪噶达去了?唐僧上‘女’儿国消遣去了咋的,乐不思蜀了?俺听人家说,还带回个小娘们?”二掌柜白愣下老转轴子,“别嘴没贴封条瞎说,还当叔呢?那是吉德大媳‘妇’!”老转轴子啊地一秃噜大‘肥’舌,“大侄媳‘妇’来了。正宫,这可热闹喽!”

    殷明喜对同仁看似朋友的调侃都为乐子。尾巴当杆子,土豆当‘毛’球,互相糊‘弄’,假话真说,真话假说,是当今做人的时尚,有谁还再乎纯朴归真的真实。既便你说了真话,心怀叵测的人也会胡猜‘乱’想,殷明喜不得不掩盖着当年因儿‘女’情长一时和父母的置气,造成终身遗憾未尽养老送终孝道这难于启齿的隐痛,调侃也是真话,“啊泱泱大国,悠悠文化,山河呻‘吟’地流泪淌血啊!俺周游列国,‘浪’迹天涯,博采名学,拜访圣贤去了啊!‘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俺看哪,东洋西洋的人可气,玩意儿还是好玩意儿。西太后的炕头本事,大臣的脓歪,造就民国的二乙子,咱东北这噶达国不国家不家的枭雄任凭北极熊猖獗野狼狗头出没,这都原以咱们的活计太落后,太闭锁,铁匠抡大锤,磨米拉面推碾子,缝纫针线活,商业一买一卖,就天经地义了?老祖宗的玩意儿固然好,也要推陈出新,才会发财赚大钱,富国强民。俺回了趟京师的‘门’户天津卫。这几年变化可大了,尽新玩意儿。俺学徒的老店,把皮货都打到国外去了,赚洋‘毛’子的钱。咱这旮子的皮行,俺就有想法。现在就喝酒,往后再琢磨。”掌柜们呼嚎一阵,真懂得殷明喜话的鼓掌的只有崔武,“来,转轴子老兄,喝不起酒来找老弟,何必绕圈子向晚辈低三下四的呢?”老转轴子老胖‘肉’脸“嗖”的一红,‘这是穿帮了?’愀然作‘色’,吭哧不出话来。殷明喜对老转轴子说这话是画龙点睛之笔,都因二掌柜学说老转轴子带头吃吉德大户的事儿而引发。俩人一个‘肉’脸紧绷一个呵呵戏‘弄’,默默碰杯,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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