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她的‘腿’!
她的‘腿’是很美的,才不是这个样子!
她拼命去抓裙角,但她的腰被压在轮椅下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伸直的手总是距离裙角有一段距离,她根本够不到!
‘女’人喉咙里嘶出绝望的哀嚎,原本打理的‘精’致的头发因为挣扎散‘乱’披散开来,脸上靠耳附近的浅红‘色’伤疤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着‘激’烈的红‘色’,整个人仿佛受创过度的母兽,歇斯底里的让人同情。.最快更新访问: 。
偷袭成功的苏佐摇摇晃晃的从轮椅上爬起来,‘揉’了‘揉’还有点晕乎的脑袋,刚才那一撞他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没把自己撞晕也算他自己运气好。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马上逃走,走了一步,他有些犹豫的停住,看向疯狂抓向裙角的‘女’人。
他真的是看不得‘女’人这个样子。
他抿了抿‘唇’,回过头蹲下神,小手轻轻捏住‘女’人散开的裙角。
‘女’人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始作俑者,脸上迸出强烈的恨意,恨意之外更多的还有恐惧,嘶声尖叫,“滚!滚滚!”
苏佐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悦的看了眼‘女’人,“姨,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样又不好看。”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将裙角往下拉,遮住她的小‘腿’。
‘女’人身体一颤,怔怔看着孩子黑白分明干净到极点的眼睛,从他黑黑的瞳孔里看出她现在的样子。
疯狂,狼狈,身体残缺,甚至连伪装自己还健全都做不到……
他的眼神太干净,干净的映衬出她现在满身污秽,脏的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蓦然间,一股绝望愤怒涌上心头,她冲着苏佐身后歇斯底里的尖叫,“哥!杀了他!杀了他!我要他死!”
苏佐惊了一跳,立刻蹦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落地窗那边跑,才跑了两步,一股大力猛地扣住他的肩膀,他不受控制的往后一退,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
带着帽子的男人漠然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只轻而易举就能被碾死的蚂蚁,手上慢慢使力,‘唇’角缓缓勾起,笑容残忍。
“唔……唔……”苏佐的手胡‘乱’挥动,胡‘乱’中抓下男人的帽子,‘露’出刚刚长出一点头发的微青头皮,依旧帽子下苍白却英俊的脸庞,只是‘唇’角弯起的狞笑破坏了他原本英俊的面相,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惊。
苏佐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脸上渐渐显出灰败的青灰‘色’。
男人嘴‘唇’勾了勾,眼皮微抬,看向落地窗外那个仓惶奔逃的小人影,‘唇’角微微一勾,松开手,看也不看地上恍如破布似的苏佐,抓起手机,“那小丫头知道的太多了。”
伏在地上的‘女’人身体颤了颤,被愤怒‘激’的丧失的理智渐渐回笼,“哥,她还只是个孩子。”
男人瞥一眼过去,‘女’人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
……
小浔仓惶往外跑,她去救哥哥,对,她要找人,她要去救哥哥!
要找人!
哥哥说外面有人的!
小浔跌跌撞撞的跑出小‘花’园,抬头一看就看见对面马路边停靠的陌生车辆,驾驶座上真的坐着一个叔叔!
她眼睛一亮,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尖叫声,用尽全身力气跑到车前,小拳头咚的一声捶上车‘门’,车‘门’吱嘎一声,居然打开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顺势往下倒,仿佛是失去了线的提线木偶。
小浔猝不及防,被那男人压的正着,她茫然睁大了眼,怔怔看着男人‘胸’口的刀柄以及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眨了眨眼,下意识轻轻的唤,“叔叔……你去救哥哥……叔叔……”
男人一动不动,眼睛大睁,面容恐怖扭曲。
“叔叔……”
孩子‘混’沌的脑海里突然清晰了些,一个念头闪电似的传入大脑,她不可抑制的尖叫出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男人仓惶往后退,“啊!”
一辆停靠在原地的车突然疾冲出去,直接撞向孩子的身体!
几乎是车头撞上小浔的瞬间,一辆车从旁边突然冲出,以锐不可当的冲势直接撞向那辆车的车身,巨大的力道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一辆车见状不妙,甚至连停顿都没停顿,变形的车身猛地一摆,直接往后退,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林荫道上。
因为那辆车的快速退让,第二辆车随着惯‘性’往前一移,谁也没想到,原本就惊吓过度的小浔衣服居然被卷进了车轮,像是块破布似的被拉扯着往前曳了一米多。
“樊雅,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樊雅摇了摇撞晕的脑袋,关切看向身边的男人,“沈晏,你怎么样?”
刚才冲撞的太过突然,而且冲击力主要集中在驾驶座上,即使沃尔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车,也难保不会出事。
沈晏捂住流血的额头,微微皱眉,“我没事,你下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樊雅疑‘惑’,“什么孩子?”
“一个小‘女’孩,刚才那辆车想撞她。”沈晏简单解释了下,他刚才也是情急,不然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樊雅心口一跳,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推开车‘门’下车,‘迷’‘迷’糊糊的视野里隐约看见一个小小的轮廓倒在地上,她惊了一跳,立刻走过去!
吱!
刹车声突然在前方响起!
樊雅一怔,下意识顿住脚步!
熟悉的苍老‘女’音陡然响起,伴着急切脚步声,“小浔!小浔你怎么样!”
樊雅一愣,惊讶看向发声处,“妈?”
卓芊怎么会过来?
“不准你碰我的孙‘女’!樊雅,你已经害死了容浔,你还想害死我的孙‘女’吗!你好狠的心!”
愤怒到极点的卓芊不容分说的一把推开樊雅,巨大的力道推的樊雅不由自主往后一退,原本就晕晕的脑袋撞上车,一阵尖锐的刺痛!
“樊雅!”沈晏一惊,匆忙下车扶住樊雅,借着路灯看清她微显苍白的脸‘色’,他的脸‘色’陡沉,俊雅长眸眸光如电直‘射’向卓芊,“这位‘女’士……”
衣袖一紧,樊雅轻轻拉住他,“沈晏,别。”
卓芊再有什么不是,到底是长辈。
沈晏微微皱眉,夜晚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她到底伤的怎么样,但看她的样子,恐怕不轻。按捺下一瞬而起的愤怒,沈晏单手环住樊雅因为吃痛而有些虚软的身体,不容分说,“我带你去医院。”
“去看看小浔……”话还没说完,大脑一阵昏眩,樊雅身体微微一晃,有些无力的倚靠进沈晏怀里,沈晏无奈轻叹了口气,怜惜抚去她额上汗湿的额发,“那你撑着点。”
“没事的。”樊雅尽量扯出一点笑,伸手扶住车稳住身体,沈晏无可奈何看她一眼,“就爱逞能。”
卓芊惊疑不定的瞪着自然却又亲昵的两人,刚才车祸来的突兀,那车辆退的又快,晚上光线不明,她看到的上就是沈晏的车将孩子破布似的拖行了一米多,再加上前阵子听照顾她的佣人含含糊糊说的一些事,从来都专心伺‘弄’‘花’草不问世事的深闺‘女’人脸‘色’陡变,不可置信的指着樊雅,“你、你们……樊雅,你、你怎么可以……”
樊雅一怔,她现在后脑勺痛的厉害,思绪有些跟不上,误以为卓芊是在单纯的恼恨小浔的事,耐着‘性’子解释,“妈,小浔的事真的是个意外……”
沈晏瞥一眼脸‘色’难看的卓芊,心里约莫明白她误会了什么,眼底一瞬而过的嘲讽。
就算他先前不清楚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现在也能明白她是谁了。
她儿子都‘失踪’了那么久,她能够安安心心闲事不管的种‘花’养草,不全都亏了樊雅撑着她的一方小天地,且不说樊雅目前跟他没什么,就算有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而且还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长辈自然是要尊敬的,但不值得尊敬的长辈,大抵不需要放在心上。
沈晏看也不看一脸惊骇的卓芊,上前查看小浔的状况,还没靠近,护孙心切的卓芊老母‘鸡’似的护在小浔面前,“不准你碰我的孙‘女’!”
沈晏眸光骤冷,顿住脚步,冷声道,“不准我碰,你是想看着她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害小浔!一个小孩子你们都能忍心撞,你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寰宇再大也就是个死物,你居然为了那些死物害一条人命,她也是容浔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中途‘插’进来,她才是容浔名正言顺的孩子!你就为了这么个男人,连容浔的孩子都容忍不下!”
樊雅脸‘色’微变,脸上血‘色’更褪的干净。
她大概明白卓芊在想什么了。
惊怒之余却只觉得悲哀,到底,在卓芊的心里,她终究是个闯入者。
樊心,才是她属意的媳‘妇’。
她沉默一瞬,有些无奈的苦笑,“是不是樊心跟您说什么了?”
卓芊自幼家境不错,她的‘性’格又温文乖巧,被父母几乎是捧在掌心里长大,后来父母过世,又遇着到命中的灾星容闳,但容闳也是个温软多情的‘性’子,也把珍宝似的捧在掌心,后来即使奉何华‘棒’打鸳鸯,失去了孩子爱人还远离故土,但她运气实在不错,也没受多少苦,后来容浔渐渐长大,他的保护‘欲’控制‘欲’十分强,对卓芊的保护更是妥帖到了极点。
卓芊虽然年纪不小,本质上却还是当初被娇养在家里整日与‘花’草相伴的‘女’孩,经历的事不多,却也出乎意料的单纯。
一听这话,她立刻出离愤怒,“我就知道你想栽赃给心儿!心儿比你好多了!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是时时刻刻替你说好话!你这么想,你对得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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