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床’上的黑影突然一动。
轻轻吱嘎一声轻响,有人走进房间。
来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连动一下都艰难的人,‘唇’角冷笑嘲讽,脸上一道刀疤狰狞,“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也‘混’出个人模狗样出来了,现在怎么样,救你的还不是只有我。”
‘床’上黑影又一动不动了。
“啧,你继续装吧,哪一天,我非要把你身上那层皮撕下来给所有人都看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压根不是什么东西。”
黑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熟睡。
“嗤,装腔作势。”
手一挥,早有手下将准备好的杂志送到‘床’头边,拧开一盏昏黄的灯,映出‘床’上那人削瘦见骨的丑陋侧脸,一道疤痕横过脸颊,狰狞醒目。
“看你现在丑样。”来人嫌恶撇脸,“我说过那地方迟早是我的,你拿不到,自然有别人替我抓到手,不过算起来倒是便宜了那小子,那个‘女’人滋味可真不错。”一时想起不同于普通‘女’人的细滑肌肤,全身不由自主微微燥,眼底闪耀着‘淫’邪的光芒,‘舔’了‘舔’‘唇’瓣,“好久不见了都,去给我打电话让她过来。”
手下迟疑,“大哥,最近风老大盯的紧。”
“嗤,两个老不死身边全都是我的人,老不死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怕风御那个窝囊废?”来人暴戾哼了声,“我找‘女’人也碍着他的事了,给我找过来!”
手下不敢违抗,立刻出去。
“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还是你最好,小小年纪就敢杀人,甚至敢……”声音微妙一顿,他斜眼扫了样‘床’上,“你说是不是?”
‘床’上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确认他还活着,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死去。
来人脸‘色’骤变,黑沉的仿佛笼上风暴,勃然大怒,“你******到底在想什么?”说着手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床’上,“你相不相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静默无声,甚至连一丝颤抖不都没有。
倒是守在一边的手下慌忙上来劝,“老大……”
砰的一声枪响!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
房间骤暗。
房间里唯一一盏昏暗不明的吊灯从高处砸下,重重砸到‘床’上人影上,哗啦跌的粉碎,锋利的玻璃片飞的到处都是。
手下早就护着来人退到‘门’边,从‘门’口往里看,黑暗的让人疑心那里其实是一个黑‘洞’,早就将一切吞噬。
“老大……”手下小心翼翼的抬头,觑看着身边神‘色’莫测的男人。
男人定定看了会,怒极反笑,眼底全是残忍邪佞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能撑多久!把里面打扫干净了,如果他死了,你们全部给他陪葬!”
砰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片刻后,全副武装的两个男人走进来帮忙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圆脸忠厚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生怕遗漏了分毫在地上,检查完地上,小心翼翼的告了声罪,“您见谅,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要不是老大非要留着他,早就毙了他了!”他身边那人动作粗鲁的一把掀开灰‘色’‘床’罩,倒三角眼里全是暴戾,猛地将‘床’罩甩到地上。
“勇哥,你这样他会冷的!”忠厚年轻人看不过去,赶紧将‘床’罩捡起来,仔仔细细的拍了拍。
“废话真多!”倒三角眼弯下腰,上上下下扫了眼‘床’上人的模样,嫌恶撇嘴,“这也能撑的上‘玉’面狐狸?我看夜叉还差不多!快点,这衣服上还有玻璃片,要是真死了,惨的是我们!”
忠厚年轻人慌忙走过来,就要弯腰去拾掇衣领部分的玻璃片,却被倒三角眼用力推开,“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得到什么时候!一边去。”说着,猛地一拉,‘床’上人因为削瘦而显得十分宽大的衬衫就被暴力撕扯开来,‘露’出‘胸’口肩膀上的惨不忍睹的累累伤痕!
“勇哥!”忠厚年轻人猛地提高声音!
“怎么,想挨揍啊!”
忠厚年轻人声音陡然小了下去,嗫嚅的道,“我……你看这屋子这么冷,万一冻着了……他现在身体这么弱,我担心……”
“娘们兮兮,废话一堆,老子还不乐意伺候呢!娘的,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别,累死老子。”倒三角眼嗤了声,“我呸!”
一口浓痰正好黏在‘床’上人的脸上。
忠厚年轻人倒‘抽’一口冷气,“勇哥!”
“怎么,对我有意见?”倒三角眼一甩手,给了忠厚年轻人一巴掌,打的他嘴角出血,“赶紧做事,我出去透透气!”
忠厚年轻人一语不发,默默擦干‘唇’角的血,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衬衫赶紧给‘床’上人换上,小声的叹了口气,“您见谅,我……我就是堂里一个小角‘色’,连自己都护不住,更没本事保护您了。这堂里,甚至盟里……再也不像以前干干净净的那块天了……”
拿起被子给他盖上,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找来一块干净的温‘毛’巾,小心替‘床’上人擦干脸上的唾沫,喃喃的道,“我还记得您以前在的时候,堂里虽然‘乱’,可至少还有我们这些底下人的活路,当年如果不是您替我求情,我的手脚早就让人给剁了,您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您,还能这样的照顾您。”
忍不住叹了口气,明亮的灯光下,忠厚年轻人眼眶已经红了,他用力擦了擦眼角,“您是多大的人物,其实何必受我们这些人的闲气。”
‘床’上人连眼皮都没有颤一丝,仿佛压根没听见忠厚年轻人的絮叨。
忠厚年轻人看着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觑了眼紧闭的房‘门’,弯腰凑到那人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您如果有什么话要传出去的,您偷偷告诉我,我帮您传出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您的!”
从头至尾,‘床’上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已死。
房间静的出奇,仿佛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您……唉,我知道您不信我。”忠厚年轻人咬了咬牙,“总之您等着我,就算拼着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救您出去!”
依旧……静默。
忠厚年轻人圆圆的脸上滑过一抹失落,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关上房‘门’。
关上房‘门’的刹那,忠厚年轻人脸上的失落还没有完全消失,就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全部被佞狠取代,眼角微斜,里面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原本忠厚的表象像是刹那脱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精’明,‘阴’冷。
倒三角眼垂着手,全身微微颤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老大请您去会议室。”
年轻人哼了声,将手上的‘毛’巾甩给倒三角眼,擦身而过的刹那,瞥见倒三角眼如释重负的神情,忠厚圆脸上突然‘露’出讽刺的笑容,笑容浅淡,却让人想起毒蛇,剧毒无比,“是不是打的很爽?”
倒三角眼身体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软,仰起的脸上全是惊惧,“二爷,我……”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处,现在你已经死了。”年轻人漠然的道,“你这条命就捏在我手里,我要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给我死。”
倒三角眼已经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了,抖如筛糠,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腥臭气息。
“废物!”年轻人不屑轻哼了声,快步走到会议室,会议室主座上,刀疤脸的男人已经坐在了主座,笑容满面的朝他招了招手,“二弟辛苦了,怎么样,探出来没有?”
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次座,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他还是不肯说话,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不过,如果他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他不肯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去那边就由你照顾,务必让他给我开口说话!”
“我明白。”年轻人淡淡的道,看了眼主座上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嫉妒,“不过老大,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么!我看干脆宰了算,当年要不是他,天哥怎么会死!现在这盟里也早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这样的叛徒,死一千次都不够!”
“你还年轻,不知道深浅啊。”刀疤男人对年轻人出言不逊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满意,“你以为光靠一个‘女’人,那块地方就真的能掌握在我们手里?别说老东西现在还没死,就算是死了,也不定轮到那小子继承,所以,我们就需要他脑袋里的东西,只要有了拿东西,老东西就不得不转让,知不知道?”
“老大,到底什么东西?”年轻人忍不住好奇。
刀疤男人轻轻一笑,倚坐回椅子上,笑容悠悠,“一件很要命的东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小就好吃好喝供着他们母子两个?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又想起什么,脸‘色’笼上一层黑煞,“要不是那个死丫头的出现,我苦心安排好的局怎么会出岔子!”
年轻人想了想,“你是说……当年那件绑架案?”
“怎么,你哥连这件事也跟你说过?”刀疤脸横眼过去。
“大哥没有细说,只是每次提到这件事,都说很可惜。”年轻人叹了口气,脸上掩不住好奇。
“哼,岂止可惜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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