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三个混小子
渭城是个农业小城，城南东西两边，各有一个三千多米高的黄土塬，一刮风，便会从东西两处高塬上漫起一团团黄尘扑天盖地而来。因而走在街头的人们，脸上多是头发枯燥，脸呈土色，街头半天也很难看到有一辆像样的轿车经过，给人的感觉，渭城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地方。
赵小聪一大早就和大白狗出了东风饭店，先从一马路的几个公共场开始寻起，然后到二马路，三马路，最后在靠渭河的船厂外的广场上，大白狗闻了马戏团气息。
大白狗围着广场跑了几圈，尔后抬头，朝着东南方向再次嚎叫了几声……
这时，赵小聪明白，堂妹赵水娟他们虽不在渭城，但距渭城不远。从大白狗嚎叫的方向来看，堂妹他们应该在化县偏南一带了。
赵小聪回到饭店，尽管早晨她离开饭堂时就洗过澡，但回到饭店，对着镜子一看，发现头上和身上已扑上了一层黄黄尘土。
随后，她到浴室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青布棉衣。里面是一件洁白棉质衬衫。
收拾好，天色已至黄昏。她下到二楼吃过饭，离开饭店到街头转转，夜幕遮掩了渭城白天所看到的那种苍凉，街头做生意的小贩们，亮起的一盏盏灯火为渭城增添了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
赵小聪在街头转悠时，发现一辆在渭城不多见的黄色“别克”小轿车“吱”地一声在她旁边停下来，她没有想别的，继续朝前走着，因为，她在渭城没有认识的人。
从车上下来三个打扮得流利流气的纨绔子弟用眼睛在瞟她，还有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混小子吹了一声口哨，嘴里接着喊到：
“布谷鸟小妹，变得有钱了，不认识本少爷了！”
赵小聪不知道对方何故戏称她叫布谷小鸟，加上她并不认识这几个纨绔子弟呀，所以就没有搭理他们，继续朝前走着。
那几个纨绔子弟一看赵小聪不理采他们，就有点恼了，那个个子稍高一点的混小子便把手头抽了一半的香烟朝赵小聪掷来。
赵小聪没有回头，身子轻轻一移，便躲开了那划出一道红红狐线的烟缔。
接着赵小聪愤怒地回头用她那双秀美的大眼逼视着三个纨绔子弟，她考虑着要不要教训一下这几个混小子，但那几混小子看她独自一个人，又貌若仙女，便蠢蠢欲动，脸上一个个露出坏笑，朝她跟前挪动着，想对她动手动脚。
赵小聪也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大白狗一声低沉的吼叫，“呼”地从一旁扑了上去，两只肥大厚实的前蹄搭在那个满脸坏笑阔少的肩膀上，对着那坏笑阔少的脸，伸出了腥腥红红的长舌头，那阔少被吓得立时变脸失色，尖叫着说：
“小妹妹呀，我再也不敢了，快……快……让你的狗放……放过我……”
赵小聪嘴角勾缕冷笑，没有让狗离开的意思。赵小聪若再发令，那大白狗会毫不留情地咬断坏小子的脖子。
其中一个年岁可能大另外两个混小子一半岁的坏小子，见赵小聪真的被惹火了，担心赵小聪那只凶猛的大白狗会毁了他兄弟的脸孔，便两手朝前一抱，赔着小心说：“布谷鸟小妹，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这个小兄弟吧！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们认识我嘛？为什么叫我布谷鸟？”赵小聪冷冷地问。
“嗨！”那陪情说好话的混小子眨动了几下眼睛说：“你们马戏团前几天到我们这位兄弟他家船厂表演时，我还捧过你们的场呢！我和我的这几个兄弟每人因你唱的歌特好听，就额外给了你们马戏团打赏了十块大洋呢？这才几天你就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离开了渭城到别的地方去表演去了……”
听这混小子这么一说，赵小聪明白眼前的这几个混小子把她当成了她堂妹赵水娟了，便吹了声口哨让大白狗放过了那个被吓得变脸失色的混小子。
尔后，她不愠不火地说：“你们认错人了，那个被你们称做布谷小鸟的女孩子是我的堂妹，我来渭城也是找他们的……”
听赵小聪这么说，那三个混小子长长松了口气，一个混小子仍有点不相信地走到赵小聪跟前仔细看了看说：“你姐妹俩个长得太像了，让人一下子分不清，我就说你怎么见了我们三个爱搭不爱理的，原来你不是她呀……”
赵小聪心想这三个混小看样子是真把她当成了堂妹赵水娟，她与堂妹赵水娟长得确实很像，但堂妹赵水娟有一付不错的好嗓子，唱起歌确实能迷倒不少风流狂少。
当这三个心有不甘的混小子刚想转身离开时，赵小聪喊住了他们，赵小聪笑问：“麻烦你们一下，你们知道我堂妹他们会到哪里去表演了，我有事要找她……”
那年岁稍大的混小子，回头再次上下打量一眼赵小聪说：“前两天他们离开我们船厂时说要到化县的高塘镇去，如果你不介意，明天我可以开车送你到高塘镇去找她……”
“谢谢了，我明天会骑马去找她的！”赵小聪说。
赵小聪刚想转身离离开，那个稍大一点的混小子却又喊住了她，赵小聪停下步子，看这混小子还要说什么？
那混小子看赵小聪停下了步子，便走到赵小聪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抓抓自己一头显得有点凌乱的长发说：“不好意思，我们几个真的还想听你堂妹赵水娟唱的歌呢，我们明天一同前去找她们，我们是本地人，路熟呢！”
赵小聪看几个混小子此刻一脸诚意，也不是那种本质很坏的家伙，也就点头答应了，说：“好吧！”
那知这三个混小子有点得寸进尺，看赵小聪答应翌日与他们一同去找赵水娟，那个刚才被大白狗吓得半死的家伙，便高兴地走到赵小聪跟前笑着说：
“不打不成交，刚才多有冒犯，望您能谅解了，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兄弟几个在东方饭店二楼为您设宴洗尘，希望小妹您能赏光……”
赵小聪摇头说：“各位，请你们看准，我已不是小妹，我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各位兄弟的心意我领了，设宴洗尘一事我看就免了，再说我吃过饭了。如果明天愿意一同前往寻找赵水娟，咱9点在东风饭店门口碰头……”
赵小聪说完就转身回她下栈的东风饭店。
没想她回到饭店一杯茶还末喝完，就听到有人在轻轻叩门，她打开门一看，是饭店一个值班的保安，那保安给她敬了个礼，尔后客气地说：“赵小姐，渭城警察局局长田明亮先生请您到二楼西厅包厢吃饭，他交待小的说，让您务必赏光，他有重要事情和您商量……”
赵小聪一听，心里不由“咯吱”了一下，渭城警察局局长田明亮她既不认识，平日又无往来，何故要请她吃饭呢，看来渭城虽不大，但水不浅，再看保安的神态，她不答应，是不会离开的。
赵小聪心想既然是渭城警察局的局长请她吃饭，估计不是什么私事，也不是小事，看样子她要赴这个宴席了。
尽管赵小聪武功高强，又经多见广，但此刻必定她只是一个人，再说了自己肚子里还有可爱的宝宝，因而赵小聪此刻心里难免有点忐忑不安，这可能因为她的职业属性，让她有一种本能不喜欢接近警方。
“好吧！”赵小聪想了想，尔后淡定地对保安说：“你去转告田局长我随后就来。”
那小保安向赵小聪鞠了一躬，说：“谢谢您！”
小保安离开后，赵小聪闭紧房门，从旅行包里取出几样用起来顺手的暗器，尔后对着镜子抬手捋了捋头发，又从窗口跃出，“蹭蹭”几下，上到饭店顶层。
她将几样贵重的东西放在楼顶一堆杂物的后面，她想如果一会赴宴时与那警察局的田局长谈的不好，离开东风饭店时，她就不用回房间里拿东西，可以直接从楼顶离开这里。
赵小聪准备好后，这才回到房间，又从房间开门下楼去见渭城警察局的田局长。刚才上楼请她的那个小保安，远远一看见她就忙迎上前：
“赵小姐，请您随我来！”
赵小聪点点头跟在小保安后面，来到二楼西厅一间豪华包厢，小保安轻轻叩了几下门报告说：“田局长，您请的人来了！~”
“好，”包厢里的人答了话：“请赵小姐进来！”
小保安轻轻将包厢门推开，对赵小聪说：“您里面请！”
赵小聪进了包厢一看，发现里面坐着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还有一个皮肤白净，穿着一套黑色毛料西服，内穿一件笔挺雪白的衬衫，佩一条银灰色领带，外面披着一件另厚拷花呢大衣，油光光的头发朝后梳得整整齐齐，长相还算斯文英俊的青年男子。
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三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就是今天黄昏时分在街头叫她布谷鸟的混小子，她不高兴了，说：“三位，我不是已对你们说过了，我已吃过饭了，你们没有必要为骗我出来冒充警察啊！”
三个混小子瞅着有点不高兴的赵小聪嘻嘻笑了。
那个在街头劝赵小聪不要让狗伤了他兄弟的混小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赵小姐您误解了，我们可不是冒充什么警察，我们可都是货真假实的警察啊！”
这混小子说着，指着那个脸上挂着微笑坐在他上首的年约19岁左右的混小子说：“这个是我们的田局长……”
那混小子边说边从口袋掏出警官证递到赵小聪眼前说：“这是我的证件，请您过目！”
赵小聪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发现这混小子名叫王光荣，二级警司。赵小聪将证件还给王光荣。
尔后她面对那个被王光荣称做田局长的混小子，在嘴角勾抹讪笑说：“真没看出，你这么年轻就做了渭城警察局的局长！”
被王光荣称做渭城警察局局长的混小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从口袋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赵小聪说：“赵小姐请您过目，本局长也是货真假实的哟！您看仔细了！”
赵小聪接过警官证看了看，发现这混小子还真是渭城警察局的局长，名叫田九亮。赵小聪把证件还给田九亮后，冷冷一笑说：“你这么年轻就混上了渭城警察局的局长，想必你在省上的靠山不小呢……”
田九亮摆摆手说：“我在省上没什么靠山，我就是我老爸有点钱，你知道吗，渭河边上那家船厂就是我老爸开的，上海远东造船厂是我外爷开的，我读书不行，但不影响我能做官，想做官了，让我老爸拿上钱到上边活动活动就行了……”
赵小聪心想，这混小子还算诚实。便说：“田局长，你如何做上官，我没兴趣，你让人请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想对我说你是怎样做的官吧？”
“是这样，”田九亮眨动了几下他那有点发红的眼圈，与在坐的几位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赵小姐你坐下，有话咱慢慢说，我让人请你来，不是因私事，是因责职所在。”
听田九亮这么说，赵小聪便挪开椅子坐了下来，她到要看看田九亮究竟因何要请她，田九亮让人给赵小聪斟了茶，加了碗筷。
尔后从腰里掏出一张《哈尔滨大东亚共荣报》递给赵小聪说：“赵小姐，这张报纸是我一个在哈尔滨的亲戚今天从哈尔滨来时带的，我看这照片上的这个女杀手和你长得挺像，所以就请您来这里坐坐，你瞅瞅，这篇新闻写的是什么？”
赵小聪一听，心里“砰砰！”狂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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