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我是自甘下贱吗？”于靖容那只触空的手微微一顿，许久，轻轻咬了咬下唇道。
“我可没这么说——”江抒冷冷瞪视着她，“我只是说，放着好好的惠王妃不当，放着一心对你的人不要，嫁给一个莺环燕绕女人无数的人，你确定他的心里有你吗？”
她可不认为那朱常洛会是什么重情重义能够把人放在心的善男信女，不然当初娶了太子妃后，也不会才人、选侍一个个的往府纳，还抢了朱常洵曾经一心要娶作王妃的李眠香，还三番两次地向自己示好了。
“……”于靖容表情不由一僵，略一迟疑，低声道，“我心里有他够了。”
“……你说什么？你心里有他？”江抒有些意外。
“是，我心里有他，”于靖容敛敛神色，对她的眼眸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对人说起过……那是在三年前，也是我初入京城的那日，当时在正阳门大街，我们的马车差点儿被一辆从对面疾驰而来的马车所撞，马受了惊，在街拼命地奔跑，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是他，出手救了我。我还记得，当时他费了不少力气将马制住，累得额头满是汗，掀开车帘，笑着对我说没事了……”
她说着，面出现一抹憧憬：“他的笑容那么温暖，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透过心窗打入心房，那时起，我便确定，自己已经为那笑容所沦陷，无法自拔……后来，我得知他是当朝太子，同时也知道了皇偏心福王，一直有易储的念头，我不想看到那样温暖的笑容消失，为郁郁寡欢所替代，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
“所以，你来接近我？”江抒面色再次一变，“你一心为他着想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无辜？！我还真是傻，还以为你是真心想与我结交！”
“江抒，对不起……”于靖容有些愧疚地望着她，“我……”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接受你的道歉。”江抒淡声将她打断。
“江抒，你给我一次机会吧，”于靖容迅速前拉起她，“我这次是真心诚意的，不会再有别得目的了。”
“这不是诚意不诚意的问题，”江抒抬手将她推开，“你是知道的，当初皇最为看好并打算立为太子的是我家王爷，迫于群臣的压力，才不得已按照祖制立了朱常洛。这事虽然过去多年，但仍是皇心的一个结，而群臣们对于我家王爷迟迟不去洛阳藩一事也颇存疑虑。他们是同处风口浪尖的两个人，只要其的一方不作出退让，便注定是对立的。你如今进了太子府，成了朱常洛的选侍，我若再与你来往，我如何去面对我家王爷？”
“这……”
“我想，在你对我做过利用、欺骗这种事情之后，大概也不会再天真的认为，此刻你这份廉价的友谊，在我心一心对我的我家王爷还要重要吧？”江抒不等她多说，又嘲讽地一笑。
顿了顿，见她无言以对，也无意继续陪她在此耗着，轻哼一声，转身踏门前的台阶，走进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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