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姨娘突然一笑，用唇角沾了沾口：“敢情二妹妹专门有看蜂蝶的喜好？”
凌萧听了钟姨娘讥讽她上次偷听凌晴谈话的事情，一下子火就起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花朵儿规矩着，哪儿会有那些物事来。”
桂姨娘却笑吟吟地开了口，对着凌歆道：“心姐儿，那镯子看着怪亮的，可以给姨娘看看吗？”
凌歆被点了名，抬起头来，眼光看向了钟姨娘，然后怯生生地站了起来，往桂姨娘走来。
屋子里本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了。大伙儿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凌歆身上。她才六岁，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刚走到了凌萧的身边，突然一下子扑到了地上，哇地大哭起来。
凌晴坐地近，忙过去抱了凌歆，拍着她的背哄着她。钟姨娘也赶过去说：“二小姐，凌歆招你了吗？为什么使黑心子？”
凌萧登时就不服了，往地上一指，却见自己的手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上面有一圈儿小孩子的脚印。她心里恼，却有些理亏地道：“帕子什么时候掉的我也不知道。这还不是她自己不小心。”
凌歆瘪着小嘴在哭泣，那模样儿让人心里看着可怜见儿的。钟姨娘又气又恨：“二小姐说的是，自己的帕子专挑凌歆走过的时候掉！”
凌萧登时就站了起来，指着钟姨娘的鼻子道：“你不过是个奴才，什么时候也能够教训我！”钟姨娘被她的话气地浑身颤抖。
“凌萧，跪下！”太太的声音突然强硬地打断了凌萧的话。
凌萧被太太这声吼，还有些不服气：“母亲，女儿只不过是帕子掉了，您也看到了的！”
“你满嘴里说了些什么。对姨娘对妹妹就是这样说话的？妹妹摔倒了，你不闻不问。你看看你大姐！”太太手中的茶杯已经重重地放回了桌子上。
凌萧从没被太太说过这些重话，气涌上了脑袋，却不敢发作，只是越发地恨凌晴，冷笑道：“我当然比不上大姐姐了，这前脚和邵公子在湖边儿说话，后脚就有说媒的来了！”
钟姨娘已经把凌歆接了过去，凌晴听了这句话，倒不是演的，眼泪可着劲儿地往下掉，说道：“妹妹，你从哪里听来的，为何要这样诽谤！”
太太看了凌晴一眼，目光闪烁不定，悄悄给了阮嬷嬷一个眼色。阮嬷嬷轻手轻脚地绕了出去。
几个姨娘都不作声，连钟姨娘也沉默着。大少奶奶的嘴角儿抿得很紧。
太太拍了下桌子，一脸的愤怒：“你还不跪下！”
凌萧虽觉得委屈，还是跪了下来，却把身子脊背儿挺地直直的。
太太看了，更加怒火中烧，问道：“你说，都是谁给你说的！”
凌萧从没见过太太发这么大的火，本想辩驳几句，看到太太的脸色，忍不住气势弱了几分，声音低了些：“没有谁。”
太太看到凌萧的样子，更加心里怄火。她看着凌萧，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阮嬷嬷还没回来，她猛地一下子捂住了头，身子象征性地晃了晃。大少奶奶连忙道：“母亲，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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