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很多坏事后爸爸良心应该相当不安,这是我猜的,不过有论据,就是他后来频繁去一宛市有名的眉山拜佛,这不知始自何时,但我印象中有这么一幕,就是他跪在佛像前,嘴里叼根烟,双手扣在一起做抱拳状,鞠一个躬,再鞠一个,三鞠躬,礼闭,然后起身拍拍屁股(我至今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拍屁股),从嘴里取下烟用中指轻弹一下,再放回嘴里,然后很响亮地咳痰,吐在门口的角落。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回想起这个场景恍然大悟,我想佛主大人应该是怪爸爸太不尊重他,所以给他降了个半身不遂的大噩,如果当初爸爸稍微再虔诚一点说不定已经做到市长省长了,那我就是**,命运肯定大大不同于今时今日。造化弄人啊!
那天我们一家兴高采烈地又去拜佛,爸爸开着城管的皮卡,我们四个人一路畅通无阻抵达眉山半山腰,下了车我感觉头晕,将吐未吐的时候我走到我那所谓的弟弟旁边,等着翻涌的早餐喷出来,我嘴巴张开,预备将早餐喷到他身上,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很奇怪,上来看,看着看着感觉很滑稽就笑起来,我急死了,谁知道越着急越不想吐,最后我只能放弃,狠狠地清嗓子朝他身上吐了口痰,其他书友正在看:。后妈拉长了嗓子叫起来:
“啊——你个小混蛋!”
冲上来就要打我。我躲开,他们母子便跟着我嗷嗷叫着喊打,我腿脚敏捷很快就甩掉了他们。
到佛堂前时我们仨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爸爸姗姗来迟,他很镇定地站住,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善男信女表情严肃,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原来连平爸在这里买木瓜。后妈跟那小子忘记打我已经到佛堂参观去了,这里只剩我跟爸爸,我已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早早从地上拿起一颗石头准备,果然爸爸饿虎扑食般冲了过去,连平爸眼尖看到了,挑起扁担就走,说是迟那时快我一颗石头甩过去直接打中他脑袋,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很痛苦地捂住脑袋,然后爸爸冲到他跟前,抬起脚三下两除二踩烂他框里的木瓜,很满意地走了。周围的人民群众根本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们明白过来我跟爸爸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到了佛堂,爸爸开始做我上面提到的动作,当他跪下去的时候我一眼便看见他鞋底上的木瓜渣,跟大便一样,看得我想吐,看着看着真就吐出来了,吐得满地都是。佛堂登时大乱,各路英雄好汉纷纷离开我一丈远,我站在中间无所适从,很局促。爸爸显然是太投入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径自拜他的神,然后俯下身子,屁股翘起来,脑袋往前探,额头着地,十分虔诚。不料连平走了进来,很不凑巧,正是爸爸翘屁股的时候,他一脚下去踢在爸爸屁股上,爸爸一下出溜好远,脑袋撞到了正前方的香炉,咣一声响
,然后就晕过去了。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场面很乱,后妈拼命保护爸爸,跟连平爸厮打,这一幕把我感动坏了,霎那间对后妈的感觉有了很大改变,不过这种改变是暂时的,等到警察来了以后她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只跟他儿子坐车回去我又恨起来。
爸爸被送去医院,治了一下醒过来,一醒来问的第一句话是:“这是哪里?”第二句话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简直跟电视剧上演的失忆主角有惊人的相似性,把后妈吓坏了,后来才明白过来,他当时根本没办法看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知道以后暴跳如雷,马上给小三爸打电话,准备抄连平家。
连平爸还在警察局关着,不过很快就放了,我猜是许尿尿他爸的主意,这个很好理解,警察局是他们家开的,许尿尿跟连平交好,许尿尿则跟爸爸交恶,所以许尿尿爸爸释放残忍殴打爸爸的凶手合情合理,只是我当初脑子没这么多弯弯绕,想不到这一层,只想到应该把连平抓起来打一顿,新仇旧仇一起报,于是我就去找小三,到连平家门口等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在门口出现过一次,探头探脑地看,看了半天又缩回去了。我跟小三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很不耐烦,不耐烦之余便扔石头砸他们家,砸了半个小时完全没动静,我们以为他被砸死了,就到门口去探头探脑地观察,还试图进去看,但最后放弃了。我们接着退出来,刚走没几步突然看见许尿尿骑着自行车出现在路口,我欣喜若狂,第一个冲过去,小三随后跟进,许尿尿看到这阵势惊慌失措,车子咣摔地上,人也摔地上了。我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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