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小伙子都很热情。夕凉不想辜负他们的热情。可要她用季明阳送來的蛋糕过生日。她还真是办不到。她忍住不去看眼前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低着头说:“我今天不舒服。先回去了。蛋糕你们分了吧。”
夕凉说完拉着小贝就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其中有几个在店里呆的时间比较长的。知道蛋糕是他们老板学了好久才做出來的。如今老板娘就这么走了。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老板说这事了。
小贝跟着夕凉坐公交车回到了小区。在走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才开口问:“妈妈。你不舒服吗。”
夕凉走了半天的神被小贝拉了回來。她低头看着小贝稚气单纯的脸。摇摇头说:“刚刚有点头疼。现在已经沒事了。”
“妈妈。刚刚的蛋糕好漂亮。”
夕凉一听。知道小家伙在计较什么了。她蹲下身把小贝抱起來。小贝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她抱起來已经觉得费力了。可她也沒因为费力而把小贝放下來。反而亲昵的用额头抵着小贝的额头说:“小贝不是每天都吃蛋糕吗。怎么还想吃啊。”
小贝目的被揭穿。撒娇般的抱住夕凉的脖子。然后说:“那不一样。生日蛋糕比一般的蛋糕要好吃。”
“谁说的。蛋糕不都是面粉鸡蛋和奶油做的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贝被夕凉反驳。立马不乐意的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啦。生日蛋糕要很多人在一起吃。那样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夕凉被小贝说的一愣。小贝只是随心说出这一番话而已。可夕凉却想了很多。自从小贝出生以來。她因为忙于工作而很少交朋友。连带着的。小贝也很少跟人接触。后來上了学。小贝也因为自己沒有爸爸而感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也就可以躲着其他的小朋友们。夕凉一直觉得让小贝吃好喝好然后再把自己所有的爱给小贝就可以了。可如今她才知道她这个妈妈做的并不是那么称职。
想到这儿。夕凉的脸上显得有些黯淡。她心疼的亲了一下小贝的额头。然后哄着小贝说:“那下次小贝生日的时候。我把小贝的同学都请來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小孩子好哄。小贝一听以后可以有人陪自己过生日。立马欢快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拍完了之后又主动的在夕凉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在夕凉看清纸上的内容的时候。小贝迫不及待的跟夕凉说:“妈妈。生日快乐。”
夕凉被小贝一连串的言行打懵了。她看着小贝展开在自己面前的画。心里在欣喜的时候还是有点疼的。毕竟画上面除了她和小贝之外。还有季明阳呢。不过这微小的疼痛还是很快就被心里的欣喜给盖过去了。
她今天二十七岁了。自从十八岁之后。她再也沒有过过生日。如今小贝长大了。在她自己都忘记自己生日的情况下竟然记得给她过生日。她能有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对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夕凉抬起头。看着小区里最近刚竖起來的路灯。心里暗骂:季明阳。你个混蛋。
季明阳回來之后一直沒有去公司上班。最近眼看着夕凉生日就要到了。于是就去学做蛋糕去了。他头脑聪明。学做蛋糕这种事对于他來说并不是那么难。对于他來说比较难的是怎么把蛋糕送出去。在想到怎么把蛋糕送出去之前。他把时间都放在了做蛋糕上。结果蛋糕越做越好。到最后教他的师傅觉得这个徒弟上了他自尊。竟然不愿意再教他了。他在家里把蛋糕做好。想了半天还是把蛋糕送到了店里。夕凉带着小贝要出门的时候。他就在甜品店对面的咖啡厅里坐着。他看着夕凉碰都沒碰他做出來的蛋糕。也知道她是看出來那是自己做的。可她是怎么看出來的。他还真是不知道。
夕凉带着小贝坐上公交车。他就坐着出租跟在后面。这段时间以來。他千篇一律的坐着同样的事。早上夕凉送小贝去上学。他会坐着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夕凉去店里工作。他就坐在店对面的咖啡厅里等着。等到夕凉下班的时候再跟着她去幼儿园接小贝。跟个脱离了本体的影子似的。
今天他照常的跟着夕凉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小区里有他出资建造的路灯。路灯从小区的大门口开始延伸。一直延伸到小区的最里面。而最里面住的。就是夕凉和小贝了。
光亮的路灯让季明阳有些后悔。因为这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无处藏身。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在夕凉后面。所以他就在小路两边的树丛里走着。这段时间他因为这事也不知道报废了多少名牌西装。
他看着夕凉把小贝抱进怀里。他目测了一下小贝的体重。觉得小贝这孩子太不自觉了。你小子自己多重不知道吗。竟然还好意思让妈妈抱你。
不过他刚在心里抱怨完。他就看见了小贝展开的涂鸦。涂鸦上面有三个人。他远远望过去。一眼就看出上面画的到底是谁了。这时候他又开始在心里夸奖儿子的好來了。
夕凉抱着小贝继续往小区里面走。季明阳在树影里跟着。在看见提着蛋糕站在夕凉门口的秦烨时。他将当初秦烨的救命之恩忘得干干净净。只不过他沒勇气出现在夕凉面前。当然也就沒勇气站在秦烨面前骂秦烨抢了他老婆。所以最后。他只能黯淡的离开了。然而他离开的时候也沒忘幻想一下做个代表秦烨的布娃娃然后在上面扎针的画面。
季明阳沒精打采的回了家。季振天在于成轩结婚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所以这栋别墅里。又只剩下了他和沁姨两个人。不过今天晚上徐子修來了。屋子里也就沒那么空洞了。
季明阳将珍藏的红酒都拿出來招呼徐子修。嘴里喊着不醉不归。然后就开始给自己灌酒。徐子修坐在一边陪着他。不时的喝一口酒以表自己确实是在陪着季明阳借酒消愁。季明阳喝了七分醉的时候。迷蒙着双眼问徐子修:“子修。你觉得秦烨这个人怎么样。”
徐子修挑眉。心里大致也知道季明阳为什么这么问了。“他很好。可那又怎么样。”
季明阳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最后却把高脚杯扔在一边。抱着红酒瓶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红酒。灌完了之后用衣袖抹了一把嘴。然后才开口说:“对啊。他很好。比我好多了。人家不靠家里面依旧能学有所成。成为有名望甚至为国争光的好医生。人家脾气好。从來不会乱脾气。关键是他对夕凉好。对小贝好。比我这个做丈夫做爸爸的好多了。”
徐子修咳嗽了一声。出声提醒季明阳。“夕凉沒和你结婚。你还不是她丈夫呢。”
季明阳打了个酒嗝。不服气的反驳说:“我就是她丈夫。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凭什么说我不是她丈夫。。”季明阳说着抱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后指着墙角在那儿嚷嚷说:“我管你有多好呢。你再好我也不会把夕凉让给你。夕凉是我的。是我的……”
季明阳说着把酒瓶子牢牢地抱在怀里。看的徐子修哭笑不得的。他走过去把季明阳手里的瓶子从怀里捞出來。然后兜头给了季明阳一拳。季明阳本來就醉醺醺的。这下更是被徐子修给打懵了。
徐子修把手里的红酒灌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明阳说:“清醒一点了吗。”
季明阳完懵之后眼睛变得清亮了一点。徐子修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呢。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一细节。他见季明阳清醒了一点。就开始教训他说:“你也说了人家比你好。人家比你好还整天呆在夕凉面前继续对夕凉好。可你呢。今天你喝醉了能抱个酒瓶子说夕凉是你的。清醒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就你这样整天躲躲藏藏的。凭什么说夕凉是你的。”
季明阳从地上坐起來。然后哑着声音问:“那你呢。”
徐子修莫名其妙。“我什么。”
“子修。你觉得把自己的心意隐瞒一辈子会好过吗。”
徐子修握着酒瓶子的手一抖。然后久久的沒有出声。他不说话。季明阳也就不开口。徐子修不笨也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尤其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人这辈子总会遇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人。他徐子修不幸。他喜欢的这个人喜欢的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他。他觉得其实这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将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一辈子。然后到了年纪就去相亲。找一个脾气样貌都还过得去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他会像别的丈夫一样对自己的妻子好。也会像别的爸爸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后來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这种想法也就被搁置了。如今他恢复了健康。于是他就重拾了之前的想法。娶个好女人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可如今季明阳却把他的心思给挑了出來。
季明阳把这话说出來也不是想找徐子修麻烦。主要是他觉得如果徐子修就这么闷不吭声做一个旁观者。这对他就太不公平了。他现在不敢想夕凉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这样的话。他就和徐子修一样是个求而不得的人。现在他们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以前不能说不想说的话。现在也都能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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