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希望在读书
在我的家里,我父亲有说一不二的权威,就连我的终身大事也不例外。
因为在那个大集体几乎没有粮食可分而经常有人饿死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初,是我父亲用他的那双粗糙的大手日以继夜地搓神香,然后挑到集市去卖。靠微薄的一点收入买来昂贵的粮食,让我的全家七口人存活了下来。
苦命的父亲,在他只有六岁的时候,家里一贫如洗,没有土地,也没有一技之长。他的三十几岁的父亲便去给戏班子当挑夫,一年下来才挣得一两块光洋。
后来他父亲的腿上长出两个很大很大的毒瘤,家里没有钱医治,他亲身感受了人体所不能承受的痛,亲眼见着他的父亲痛得受不了,用牙把木床的床板咬得稀烂,有时痛得在地上滚爬,牙齿咬得地上的石子“咯呲咯呲”响。
在一个夜静人深的冬天夜晚,他的父亲痛得没有办法,用一根长长的布腰带悬上楼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从此他便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央求大叔大婶撬下几块破旧的楼板合成一个匣子,就着那件破旧的棉袄,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早晨埋葬了他的父亲。
他的母亲出门改嫁后,才只有六岁的他便跟着一位远房叔公生活。那位叔公自己也十分贫困,靠着搓神香勉强度日。
他七八岁,就能双手倒立着在村中的晒谷场上用手“走”两个来回,十岁开始跟着那位远房叔公学搓神香,度过艰难的岁月。
他没有上学,却在后来的日子里不仅能自己琢磨着搓出能燃点七七四十九天的盘龙大香,把他的劳动成果打人湘南以致广西贺州一带的市场。还能读和唱一大本一大本的故事书如《凤山遇母》和《薛仁贵征东》。
不过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文化教育也局限了他。
父亲经常说,以前读书还有点用,现在读书没得用了。你看看那些读了大学出来的老师,打倒的打倒,下放的下放。邻村有个
人读了大学,是有了工作,可老婆孩子被下放回家,管不了老婆管不了孩子。
老婆孩子是从来没有做过事的,提又不能提,挑也不能挑,多遭罪。
父亲还说了这么一件事:有一次那个生产队分红薯,地在五六里之外,红薯就分在地上。那家人搬了三四天,脚都走 肿了,肩膀也磨出了血,活脱脱像以前的败兵粮子,才把那二三百斤红薯弄回了家。
父亲说的那家人我知道,她家有一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女孩,歌唱得很好。
我还记得初次见到她在小学的大礼堂以及以后她在全大队开会时唱歌时那美丽俊俏的苹果脸庞和她那嫩脆而又约带沙哑的歌声—
“ 公社是棵常青藤,
社员都是藤上的瓜。
瓜儿连着藤,
藤儿连着瓜。
藤儿越肥瓜越甜,
藤儿越壮瓜越大,
啊——啊——啊——啊——啊——!”
她的唱歌我欣赏,但她的做事我却瞧不上 。因为有一次我同我们村几个男孩去她们村里玩,正遇到她挑水,也许她看见我们这么多男孩发了慌,我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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