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石包旁边蹲下身子，陈瑞摇头晃脑地道:“不是，不是，除我自个儿的衣服外，还有副连长的。“
“什么？还有副连长的，。”包小杰和小李各自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道:“副连长也找人帮忙洗衣服?“
抓起一条污秽不堪的裤子，浸泡在水里，陈瑞双手揉搓几下，然后提离水面，拿过肥皂，把水淋淋的裤子摊放在石包上面，揸上肥皂，随即满面春光地对小李道:“我给你说哇，帮副连长洗衣服不会吃亏，有报酬的。“
“什么？”小李懵然一愣，惊异地望着陈瑞，纳罕地道:“你说有报酬，啥报酬?“
陈瑞笑嘻嘻地道:“我帮他洗衣刷鞋，他请我吃饼干。“
小李的脸庞顿时现出艳羡之色，惊喜地道:“美差。”
包小杰赶忙问小李:“听你的口气，你帮指导员洗衣服也有报酬吧?“
摇摇头，小李神情骤变，显得十分郁悒。
瞅了一眼小李盆里的那些洗净的衣物，陈瑞嘟噜着嘴唇，悻悻地道:“这个刘指导员也太吝啬了，你经常帮他洗衣刷鞋，他连一颗水果糖都舍不得请你吃。“
小李嘟起两片小嘴唇，没有说话。
起身抓过一件衬衣，陈瑞擦了擦打湿的右手，伸到裤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举到小李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道:“你看，这就是我帮副连长洗衣服的报酬。“
小李瞅了一眼，埋头继续干活，似乎不希罕。他是孤儿，很小便学会了自食其力，自立更生，水果糖，点心，禚饼之类的零食，他都曾经品尝过，当然花的都是他做零工的血汗钱。
包小杰心中一动，扭头盯着陈瑞托在手掌里那五颜六色的糖果，馋头直流口水。
陈瑞嬉皮笑脸地望向包小杰，调侃道:“小包，这是我
的劳动果实，想与我分享吗？“
抿了抿嘴唇，吞了吞口水，包小杰巴不得陈瑞来这句话，便在衣角磳了蹭**的右手，伸过去，笑嘻嘻地道:“那还用说，你都给我，我也不说不要这句话。”
把托着水果糖的右手往背后一藏，陈瑞嘟噜着嘴唇，悻悻地道:“想得倒优美，想霸占人家的劳动果实。”
拣出几颗水果糖塞进小李的上衣口袋里，他把剩下的全部递到包小杰面前，说道:“老乡，你不会告诉我，你从小都给地主家干活吧？看惯了地主家小少爷……。“
“不是，不是。”包小杰闪电般一把抓过糖果，塞进裤兜里，笑着道:“不是的，**都坐江山几十年了，地主老财早消灭干净了，我只是好久没吃过水果糖了，去年当兵的那一天，舅舅到县人武部送我的时候，给我卖了两包水果糖，可是到了新兵连，刚一拿出来就被弟兄们给抢光了，我自己只吃到了四五颗。“
又掏出一把糖果，塞进包小杰的上衣口袋里，陈瑞热忱地道:“再给你几颗，呆会儿洗完衣服后，慢慢享受，千万不要带回宿舍去吃。“
“我才没那么傻。”包小杰见陈瑞把糖果全让给自己吃，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连忙问道:“陈哥，你怎么把你的劳动果全都贡献给我，那你自己吃啥?“
一拍右边鼓胀的裤兜，陈瑞嘿嘿地道:“我还有，副连长向来出手大方，那像刘指导员那么吝啬，自己藏了一大箱子好吃的东西，偷偷地享受，像贼一样地防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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