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婆娑,李泾和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明军士兵,靠在大营外的胡杨树下,有气无力地看着篝火连天的大营,里面的同袍已然忘记,不到十里处就是死对头鞑靼,他们说不定都要摩拳擦掌,想要一雪前耻,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的战例已经足够多了。
想到这里,李泾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蜷缩成一团,哈着白气取暖,但愿自己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吧。
“大人,你看远处有火光,会不会是鞑靼劫营?”一个明军士卒指着远处大喊。
李泾顺着远方望去,果不其然,一个个火点排列的整整齐齐,十分招摇,直逼明军大营。
“不好,鞑靼劫营,你们点火示警,我去禀报总兵大人。”李泾紧张到了极点,慌忙中安排备战。
李泾三步并两步冲入大营,推开挡在路上的醉兵,一路高呼:“全军备战啊,鞑靼劫营啦!”
中军帐前的两个亲兵架起枪挡住李泾,“李佥事,总兵大人有令,不许你进入大帐,怕你搅了他的酒兴。”
“酒兴?都什么时候了,还酒兴!”李泾一把推开亲兵,冲了进去。
帐内的武将们横七竖八,醉醺醺地抱着酒坛,还有的武将叫喧地划拳喝酒,曹刚和邓星已不省人事,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李凤鸣红着脸儿对着眼儿,还要再喝,被李泾一把打翻。
“大人,鞑靼劫营,现已杀到营外,赶快迎敌吧。”李泾慌慌张张直奔李凤鸣。
李凤鸣酒醉未醒,见来人又是李泾,笑道:“李佥事,稍安勿躁,先干了这杯。”
“大人,鞑靼真的来了,火把连天,恐怕是倾巢而出啊,我军现在撤入抚顺关内,恐还来得及。”李泾抓住李凤鸣使劲摇晃,让其清醒。
李凤鸣有些恼怒,晃悠悠地指着李泾大骂:“放屁!我军大捷,鞑靼退军,哪来的什么夜袭,你小子要是再危言耸听,老子杀了你。”
屋内的争吵惊醒了睡成死猪的邓星,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爬起来道:“怎么又是你?一直打扰老子的酒兴,鞑靼劫营?怎么不杀老子啊?老子阵斩十来个鞑靼兵,都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鞑靼夜袭,我军没有防备,经不起一战,几位还是赶快起来,班师抚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李泾赶忙道。
邓星一脸不屑,拍着胸脯:“哼!鞑靼在哪?若真有劫营,为何不杀老子……”话音未落,一支飞箭从帐外嗖的一声窜进来,正中邓星后脑,透体而过,血溅当场。
脑血溅出,与邓星正对的李凤鸣一抹满脸的血污,这才如梦初醒,抄起腰间的马刀,大喊:“鞑靼劫营,全军备战!”
奈何为时晚矣,鞑靼军已经冲入大营,砍杀毫无反抗能力的明军,如同屠宰羔羊,女真部也不甘落后,从后方杀到,截断明军退路,一路上杀人放火,肆无忌惮。
“杀啊!杀光这些使诈的明军!”阿勒坦声嘶力竭地高喊,挥舞着马刀冲向明军,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
鞑靼兵将明军士兵的首级砍下,高高举起炫耀,砸向其他明军,刹那间明军士气崩溃,四散逃命,鞑靼军追赶明军就像狼群在猎杀羊群,一片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李泾拼死护着李凤鸣向抚顺关突围,一路上击退各路截杀,但身边的明军也越来越少,一路逃一路死,尸体横陈十里,开出一条条血渠,卓山沟壑填满,辽河浮尸阻流。
只一个时辰,明军纵横十里的七座营盘全部被焚,粮草辎重全部丢失,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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