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9
清夜如洗,月光冷冷,凭空响起了玉石触碰之声,清脆,悠扬,随即便看到了飞溅的碎玉,让人纳罕。()细究之下,原来是她腕上的玉镯与地上的青砖撞击所致。
连锦年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却直接撞上了只身抵挡的韦夫人。她被一股力道冲击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却不想脚下一软,不偏不倚那双红艳艳的绣花鞋正好踏在了薛岩的手背上。
地上立刻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细小而微弱,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猫。()
韦夫人瞟了一眼移开了脚,反对连锦年嗔道:“你急什么,不过是小女孩玩的把戏,你还当了真!”
连锦年急道:“映羽,萦萦还在病中,何苦这般作践她,我们扶她回房吧。”
“哼,我偏说她是故意的,你心疼了?刚才怎么跟我说来着,你又要欺负我?”韦夫人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要不我让人送她回去吧,然后再慢慢跟你赔不是好不好?”
“不好!”
“映羽!”
口舌之争胜负难分,韦夫人有心和他混闹,眼睛还不时的瞄向薛岩,看她躺在地上确实一动不动不像作假,终于觉得没了趣味停下来道:“好吧,今天我依了你便是,你快些打发了人送她回去,这天也怪冷的。()”说着俯下身子又对着薛岩说道:“丫头,别怪姨妈心狠,自来把你骄纵惯了,若再不调教调教恐怕哪天就给柏王府闯出祸事来了。”脚步微移,踩到了地上的碎玉,细一打量随即发笑道:“这劳什子怎么配的上柏王府郡主的身份,也不知这丫头怎么想的?生生的要丢我们的脸面不成?”言毕仍不解恨,狠狠的朝那碎玉碾去,刺耳的声音响起,格外挠心。
连锦年拉住她道:“映羽,你又来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别操这份心了好不好?”言语中既有嗔怪又有疼惜之意。()
韦夫人听着十分顺耳,就势挽住他胳膊说道:“是这话,你说我怎么又动气了呢。”
他在她的腰肢上轻拧一把,戏谑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好了,别再疑神疑鬼的,也别跟我耍性子了,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要对我有信心。”
见他言至如此,她果然略有松动,乖乖的让到了一边。
他背对着韦夫人,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了双臂,才触到薛岩娇小的身躯便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
地上很凉,手也生疼。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很不伶俐,麻麻的,不时有刺痛的感觉。疑惑不解的将手收到眼前,却带动了地上碎碎点点的玉片。那是什么,一块一块的,还在眼边闪着晶莹?
手腕上空无一物,意识陡然复苏,她看清了,也明白了!
“你!你!”她愤怒的指向韦夫人,红绣鞋底下正静静的躺着一块碎玉。
韦夫人微笑道:“傻丫头,一只破镯子而已,赶明儿姨妈给你个好的,比这好十倍百倍,保准让你挑花了眼。()”说笑的同时一只脚还在碾着那块碎片——这再次刺痛了她。
“还给我!快还给我!”她嘶吼起来,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萦萦,回去吧,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他压住她的躁动不安,声音软软万般柔和,可是她听着却无比刺耳。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平静,玉镯碎了,他不知道她有多心痛吗?就算不为她,他也应该心痛,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也决意舍弃了吗?
“锦年,你……你好狠……”
“别淘气了,以后还是叫我连叔叔吧。”说罢他把头别向一处。
“错了,该改口叫姨父才是!我们是侯门之后,该怎么叫就怎么叫,规矩可不能坏!”韦夫人走上来拥住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他把手稳稳的搭在韦夫人的腰际,十分娴熟。
愤怒油然而生却无法倾泻,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原来她还有泪,还没有淌干。只是再没有希望了,只有这些残骸。她艰难的伸出手去拾取那些碎片,却被韦夫人一个一个的踢远了。两人目光交接对峙,无言的仇恨在空气中蔓延。她们两个天生就是冤家是不是,她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映羽,快别闹了,你看你多像个孩子,欢欢看了都会笑话你的。”类似嬉笑的声音。
什么时候她的锦年会这样任她飘零?她好心痛,为自己也为他,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去了哪儿?今晚她不该来的,还不如一切都蒙在鼓里,看到他的浮夸她真恨不得去死。
“要走可以,让她自己回去,你别插手,我见不得你们磨磨唧唧的。”韦夫人声音很冷,对于他们两个她始终是不能放心的。
“映羽……”
“再说我要翻脸了,你懂我的意思!”韦夫人丝毫不肯让步。
“唉!你呀!”他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身子僵持在原地。
回家,我要回家!一股强烈的念头冲击着她。她不想待在这里了,一刻都待不下去。嘤嘤的哭声在喉咙里滚动,除了哭还是哭,到现在都没有学会坚强是吗?薛岩啊薛岩你有什么用!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双宽厚的大手适时的出现了,旁若无人的把她揽到怀里。
锦年!
内心一阵狂喜!
你还是眷顾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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