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仃退兵十分果断,也十分迅速,手下士卒头天行军、扎营,后半夜爬起来就走,疲惫不堪,所以没有达到行军的极限。如此,在撤兵后的整个白天,也没有见到一个拓州追兵,留下伏击的骑兵还收容了逃回的近四百多军中匠作,蓝琥都认为唐仃小题大做了,东线的胜负还在未定之数,非要退避三舍,和禁军会合。
渡过了一个平静的白天,黄昏的霞光里,唐仃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疑心过度了,难道自己老了?看看士卒实在跑不动了,向诸将交待一番,通令全军“无故叫呼,奔走妄言,贼至及夜惊者斩。即贼乘暗攻营,将士辄呼动者,亦斩。”布置了巡夜,发擂三通,各营断灭烟火,其余俱听休息。上半夜,马军和一起回来的匠作没能吃到热食,就着凉水胡乱对付了一下肠胃,往地上一歪就睡,唐仃和蓝琥脱了战袍,给躺地上的士卒盖了。
兵法云:“逐奔不过百步”,孙钰敲了半天锣,才拉住了几个疯狂的百户,停止了无用的追捕,安排人把俘获的几十个宿州匠作押到城里。府尹被从丫口陆续传来的消息所震惊,拓州军整晚纵绥,连战连捷,听到孙钰要城里剩下的五百老弱,没有再犹豫,自己带了家仆守门,把士卒全部让给了孙钰,加上连夜赶来的一千援军,孙钰现在手上有了两千人马。
这也是目前为止拓州在西线全部能参与追击的人马了。东线,唐勘可没有唐仃那样的好运起,宿州军紧追不舍,直到太阳又一次落下,唐勘来不及进丹城,绕城而走,丢下了城里的两千伤兵。
宿州东线三万大军,在丫口被歼灭五千,万荣县城一千五,丹城两千,另有上万溃兵,散在万荣到丫口驰道两旁的田野里,大都降了,没几个跑掉的。唐仃败逃路上又被其他拓州军所击,到达州境时,余部不足五千。
郝颖霏把俘获的伤兵交给丹城义军处置,自己在城外休整。拓州军转战两天一夜,大战不下五次,小战无数,至此,也停了下来。东线已经不足为害,西线还有五千宿州偏师和三万多禁军,需要立刻休整,仗还有得打呢。
孙钰没有沿着驰道纵绥,毕竟唐仃没有败,一定会在沿途设伏,自己要不慎败了,再杀个回马枪,祥仓都可能丢了。驰道一般是找地势平坦修筑,并非规绳矩墨般的直,孙钰让士卒弃了长槊和盔甲,只挂把小圆盾在脖子上,背着腰刀,抄近路,不徐不疾地奔宝佅镇而去。
宝佅镇是个小城,真的很小,俗语谓“堂上打板子,四周都听见”,一条宽阔的浑河支流,在这里绕了一个回头弯,形成半岛,镇子就是建在河边半岛的最高点,一个小坡之上,东西径半里而弱,南北径半里而强,更像是一座坞堡。
因小得可怜,见记于史以来六百二十年一直没有城墙。周末曾经作为县城,趵州人陈春上任,云“其地虽小然殊为重要,为浑河之管钥,塘拓之冲要”,终于“相地形,度高小”, 确定五十多人领班,动用上千工匠,开支经费帑金十六万枚银币筑城。
城自三月望日动工,于当年腊月之蜡功告,围约三百三十六丈,高约一丈四尺、下脚宽一丈五尺,上宽一丈三尺。城墙不高,但按地势而起,筑于坡上,十分险要。城设二门,东曰“迎曦”、西曰“菊江”,各有谯楼。
这个小城唐仃取之亦非常费力,谯楼奎星阁上的一只羽箭射中了他旁边掌旗的大腿,孙珏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对不足两百人的守军毫无办法,好在春天水浅,孙珏冒着城墙上射下的箭矢,把人马拉到了对岸,扎营,准备半渡而击。
唐仃部抵达宝佅时,渡口还在宿州军掌控,渡船也在,城没有丢,就是对岸驻扎了敌军,坚垒重栅守在陡峭的河岸上,恰好堵住了自己的退路,孙钰一反上次的做派,老老实实地建了守御工事,还在河边树立了一座高高的敌楼,几乎与宝佅奎星阁平齐。
守宝佅的是个上了岁数的百户,做事一丝不苟,能抢在孙钰之前把几条渡舟拖进了城,自豪地告诉唐仃“一切悉好如初。”唐仃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心中叹气,嘴上还夸奖了几句,天知道后面的追兵什么时候到,一到,则是全军覆灭。宿州军占塘州,将三千拓州士卒尸体盖土夯实,堆筑为京观,让拓州刺史气得吐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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