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按摩
中国南方的西莞市。
夜幕下,九龙天洗浴中心灯火辉煌。
26岁的男孩杨盛为客人按摩。
杨盛深深鞠躬道谢,心里想着那一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只有那那些上在印着四老人头的纸片才能救养父的命。
三年前,杨盛还是长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后来,在晋北乡下当民办老师的父亲患了肾病,大夫说,你爸这病如果不治,命恐怕保不住的,可治病需要钱呀,于是杨盛无奈之中,暂时休学,外出打工挣钱。
现在,他在这座南方城市是几十万打工仔之一。
为了给父亲挣钱治病,他在保龄球馆干过,在歌厅和舞厅当过服务生,还在武馆当过服务员,顺便学习一些武术套路。可后来因为想多挣些钱,杨盛学会了按摩。
父后来被查出肾功能严重丧失,大夫说需要换肾,为了救命,只好借钱做透析先维持着活命。
于是,杨盛在几千里之外的广东西莞这边,挣钱的压力也随之加大了。
上班在浴城。一个狭小包间,一张软绵的按摩床,挣钱给父治病,很无奈。
中午和下午有点空闭,能喘口气休息一会儿,与其它按摩师聊聊天,
晚5点后开忙。客人上来了,刚开始做时,50岁女人赤身围一毛巾,他感觉不适。他麻利地给女客人敲背,捏脚等。
这儿按摩房的规矩是:一套程序要25分钟,按摩费25元,他提6元,平均每天赚100元,一月不到3000元,寄2500给家,其余自用。
杨盛刚开始抱着一个大脚丫子,嫌
脏,内心排斥,时间长了,磨炼出来了,服务业就是侍候各种人,你为他服务,他出门后也为别人服务,分工不同,都得为别人服务。
杨盛干到凌晨2点后,客人渐少,手和腰酸痛,长时间在湿度很大的包间里,特累,特想大睡。
同样来自山西的小张,喜欢按摩这一行,已干4年足疗师,足部护理,包括泡脚,去角质层,修脚(修老茧,脚趾甲)穴位按摩。
杨盛当按摩师,原来妈反对,后来爸患病,需要钱呀,妈收到他寄的第一笔钱后,夸他说:为了你爸,你就是家的顶梁柱了。
半夜时分,按摩室的客人都*了,他到更衣室,脱了那身行头。
走出过道上。一个穿得体面的男人拦住他:看这是什么?
百元大钞呀。杨盛眼睛一亮。
男人两手有节奏地抖动着钞票,发出清脆的音乐般的声音说:你趴在地上,边学狗叫边向前爬,我就把这张票子给你。
他没有理他,一侧身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磕个头也行。那男人在后面叫道。
杨盛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在午夜的街路上,两边高高的楼,窗子都熄灭了灯火,像高大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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