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声闷响,我被沈钦君重重推在墙壁上。纤弱的腰身正磕在礼台边缘,又疼又麻。
他的五指抓住我的肩膀,眸子里的光仿佛白日焰火般清冷又炽烈。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我咬了下唇,眯起眼睛,却不说话。
他的双手几乎嵌在我的肩上,我能感受到他颤抖的体温像电流一样鼓动。
接着他压开了我的膝盖,跻身进来。
带着侵犯和审判的相对位置,在我眼里竟是梦寐以求的暧昧。
虽然他的眼中,只有质难,只有怀疑,只有愤怒。
我痴痴地看着他,哑着声音说:“我说没有,你会信么?”
我盯着沈钦君的眸子,带着点深蓝色的灰眸子,曾一眼入了我心扉,再眼入了我深渊。可不知是怎么了,盯着盯着就被水雾模糊了视线。
是谁的眼睛里有水呢?
我想:肯定不是我,因为我早就不会流泪了。
那就应该是他吧。男人流泪意味着脆弱的崩盘,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来安慰他,比如说一个拥抱?或者----
于是我拉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肩。我扬起脖颈,近在咫尺的呼吸让我能很轻易地……吻到他……
我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被他推开而已,结果却是挨了一记毫不客气的耳光,火辣辣地把我从礼台上扇了下去。
“你疯了么!”沈钦君厌恶地别过脸,祭起袖子狠狠擦了下唇角:“姚夕,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姚瑶死了,我就会**上你!”
我舔舔舌头,尝到了嘴角那令人兴奋的血腥味。
沈钦君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把视线拉得就像在看一条狗。
“姚夕,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女人。这些年来,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对你。至少我和姚瑶是真心把你当亲妹妹疼**着的,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怎么能对她下得去手?!”
“我没有。”我活动了一下稍微有点扭到的手腕,仰起头来看他:“沈钦君,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只对你说一次,我没有害过我姐。”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坚决了,终是逼出了沈钦君的泪水。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哭。
第一次是姚瑶出事的那天,接到消息的沈钦君一个人从国外的商务会议上赶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后,抱了一箱啤酒来到广场。
我找到他的时候,酩酊大醉的男人正在喷水池边抓鸽子,抓到了就抱着哭,吓得行人和警察都不敢近身。
后来我抱着他,像安抚孩子一样哄他。
他没有拒绝我,只是喃着醉意轻声问了一句:“姚夕,你也**我对不对?”
我说我**你,沈钦君。
我站在你们身后整整十年,看着念着藏着掩着,入戏比你们还要深。
本以为这不能打破的平衡,可以在我一个人的煎熬中酝酿成生根的秘密。但讽刺的是,我明白,你明白,姚瑶明白,只是大家都只能假装不明白。
此时我把回忆从那场零碎的告白里收回来,目光缓缓的,却始终没有从他充盈泪水的眼眸处移开。
“沈钦君,我**你。”我抿了抿唇角,咽下血腥的唾液。
“你不配。”沈钦君蹲下身来,抬手挑起我的下颌。我用余光看到自己的血沾在他的拇指上,猩红刺目。
“在你心里,是很期望姚瑶死的吧?你早就把她看成眼中钉,不管她如何真心待你疼你,都不能换来你一丝一毫的感恩。
这些年,你在背后对她使的绊子,下的黑手,真以为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么?
你以为姚瑶死了,你就能成为姚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就可以得到她拥有的一切,得到我是不是?
姚夕,你就像一条养不熟的狗!”
我对她使绊子?
我对她下黑手?
沈钦君,你瞎了么?
我大笑出声,笑声震得他的手都随之颤抖起来:“沈钦君,是你不配才对!要我为了得到你而出卖良知来窃取和占有?你太高看自己了!
如果你觉得是我害了我姐,想办法替她报仇就是。我姚夕不在乎躲在阴影里看了你十年,也就不在乎守在地狱门口等你一辈子!”
我内敛沉默的个性是保护色,并不代表我永远不会牙尖嘴利的针锋相对。特别是,当我意识到在我输给姚瑶的一辈子里,硝烟竟然不会随着她的死而散去。
我失控地抓扯着他的手腕,愤恨滔滔:“她是姚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掌上明珠人见人**。我只是我爸一时酒醉跟女佣胡来生下的私生女,人人喊贱人人喊打。
沈钦君,我就是嫉妒她行么?我就是希望她死行么?现在她死了,我活着。呵呵呵,可她却还有办法能让我活得生不如死!
现在你满意了?”
沈钦君诧异我的反应,我知道他从来没有这样见过这样大肆宣泄情绪的我。
终于,他压了压惨白的脸色站起身来:“姚夕,重要的不是你究竟做了什么。而是在我眼里,你不该有那样的心肠……”他从西装上衣袋里抖落出一片手帕留给我,然后转身而去。
看着那逆光的背影,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再也不止隔了一整个曾经了。
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沈钦君却突然对我说:“既然你想要这一切,我就成全你。
姚瑶死了,但我们双方父母的意思是,沈姚两家的合作毕竟是基于联姻之上的。
你替姚瑶嫁给我吧。这辈子,我们好好清算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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