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你母亲和那两名女子便在秦府住了下来……”
秦战刚刚说到此处,秦凡却突然有些愤愤的插嘴道:“那两名女子到底是何人?说话竟然如此张狂,爷爷,难道你就这样纵容她们吗?”
秦战闻言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沉吟了片刻后,才接着说道:“这个……这个自然是不会的,只是那两名女子千里迢迢将你父亲与母亲送了回来,我作为主人,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的,这两人虽说说话失了些分寸,可我也并未与她们为难!”
“有恩必报,爷爷果真大度,孙儿受教了!只是不知母亲后来如何了?”秦凡见秦战如此大度,不由赞了一句,随后又问起了母亲的情况。只是此时暗室之中光线并不好,否则秦凡一定可以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后,秦战脸上的尴尬神色更是浓了许多,而且脸颊此时也微微有些发红。
“自从你的母亲这次昏迷之后,便一直处于沉睡之中,等到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然是三个月之后了,期间那两名女子每日给你母亲喂食那玉瓶中的液体,只是开始的一个月只是每日一瓶,到后来竟然每日增加到了四五瓶,可即便如此,你的母亲仍旧在一日日的消瘦下去,除了小腹鼓起的越来越明显!我看在眼中,焦急万分,寻名医张玉前来为你母亲诊治,却被那两名女子所挡在门外,一言不合之下,张玉险些被那两名女子当场斩杀,到最后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直到三月后的那一日,你的母亲终于再一次的醒了过来……”
秦战的目光渐渐有些迷离起来,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知不觉间,那三名女子入住秦府已经足足三个月了,秦战开始时也有些怀疑与不安,可是那两名女子实力实在太过恐怖了些,自己全力出手竟然也被他们轻易的拿下,虽有些无奈,可也只能默许了这个事实。
三个月的时间,秦战逐渐从的惊疑与伤痛中走了出来,慢慢的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儿媳妇,以及那还没有出生的秦凡。虽说那两名女子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但还是每日都要去看一看还在昏睡中的杨子茉以及她肚子中的孩子。
直到那一日,秦战正在书房中写奏章,那两名女子中的一人却突然到来,告诉秦战说小姐醒了,邀请秦战过去谈话。
秦战到达的时候杨子茉依旧如之前一般躺在床上,只是这次看到秦战的身影,便要挣扎的起身给秦战行礼,但她的身体的确是太虚弱了些,只是勉强的坐起身子,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秦战见此赶忙出言阻止。
“子茉姑娘身体尚有些虚弱,躺着就好,千万莫要和秦某客气。”
杨子茉闻言也不再坚持,轻叹了口气,随后对秦战说道:“儿媳身体不好,让公公见笑了。只是想必公公这些天一定有许多话想问我吧,那便乘着这次一并告诉公公吧,毕竟等我下一次再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小雨,快去搬个椅子,请公公坐下!”
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一名女子闻言赶忙恭敬的搬来了一个椅子,请秦战坐下,随后又站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
“子茉姑娘,不知你与艳阳是怎么回事?”
“咳咳……艳阳乃是御仙宗近些年来最为杰出的弟子,在宗门内学艺有成后奉命下山历练,恰巧与我相遇,而那时我被一些贼人追杀,艳阳出手将我救了下来,咳咳……在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与险境之后,我与艳阳便相爱了,私定了终身。”那女子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可这笑容却随着她接下来的叙述渐渐消逝了,“可在那一日,咳咳……我与艳阳却遭到了正道的伏杀,最终艳阳身死,而我亦是身负重伤,之后用血遁秘术了险险逃脱,可也是元气大伤,落的这般下场。后来发现竟然怀上了艳阳的孩子,所以特来送还给秦家。”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可这女子竟然断断续续的说了有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而且说完之后,脸色亦是更加苍白了些。
秦战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人所杀,心中顿时大怒,问道:“是谁伤了你和艳阳?”
“御仙宗当代宗主,玉阳子!”
秦战闻言脸色一变,惊呼一声:“玉阳子?怎么会是他!艳阳不是他的弟子么,他又怎么会……”玉阳子这个名字,秦战其实并不陌生,甚至还与此人有过一段交往。此人正是当初秦艳阳带回家的那位谈吐非凡的老者,当初那老者对秦艳阳的喜爱绝对是出自于真心,此时听说秦艳阳竟然是被那老者斩杀,心中不由有些惊疑。
“的确是他,因为……”杨子茉竟然露出了凄苦的神色,两行清泪不由的流泪下来,许久之后,才喃喃道:“因为……因为他是道,而我,是魔!道魔不两立,艳阳与我在一起,便是触犯了这修真界的铁律,他们……他们……怎能容得……”
秦战闻言脸色忽的一沉,双眼轻轻闭了起来,不在去看病床上的杨子茉,许久没有说话。杨子茉将秦战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绝望,这是在怪自己吗?是啊,是该怪她的,若是没有她,秦艳阳此时想必早已名扬修真界,万人敬仰了吧,可现在,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的的确确是因为那场莫名的相遇。若是自己当时死在敌人手中,似乎也是不错的。
杨子茉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只是这泪水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淡绿色的光芒,一如她每日所饮的药液一般。
许久,秦战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杨子茉说道:“子茉姑娘,好好养好身体,我想,这也是艳阳的愿望吧。”话音中竟然带着少有的温柔。
杨子茉惊疑的看着秦战,略带些胆怯的问道:“公公,你……你不怪我吗?”
秦战闻言微微笑了笑,慈爱的替杨子茉擦拭了一下泪痕,说道:“我是艳阳的父亲,他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只怕没有人比我再清楚了。既然他选择了你们的这份感情,那么就说明这份感情是值得的,作为他的父亲,这份支持与理解,也是我唯一也是必须给他的。”
“可是……若我不是魔教之人,那么也……”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战打断了。
“我不懂什么是魔教,可我能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好了,别在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养好身子,我想这也是艳阳的愿望。你说是吗?我的儿媳妇!”
“公公,谢谢您!”这不是杨子茉第一次叫秦战“公公”,可这一次,却多了些别样的情绪。秦战见此还想安慰杨子茉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杨子茉身子一软,竟然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待到那两名侍女将杨子茉安顿妥当之后,秦战才起身告辞离开了。可秦战并没有想到,待到他回到自己的书房之时,其中那名叫小雨的侍女竟然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见秦战进来,那女子先遥遥行了一礼,才说道:“小雨见过老太爷,刚刚谢谢您了!”
“我只是说了心里话而已,莫要如此!”
“无论如何,都是您解开了小姐的心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婢女,可我能感觉到,自从姑爷亡故之后,小姐每日都在自责与悔恨中,而今天……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谢谢您的。”
“果真是一个傻孩子呀!”秦战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他的也就不说了,只是你家小姐的身体,却是万万不能耽搁了,那日我带来的那人乃是整个大周医术最为高明之人,不如再请他来为子茉诊治一下,配些汤药。虽说我不知你们那玉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效果显然已经越发的弱了,这样下去恐怕子茉她……”
“不是效果差了,而是小姐的身体……”那名为小雨的女子说到此处,忽的长叹一声:“老太爷您不懂的,小姐的身体连上界的长老都没有办法,何况只是一名凡医呢!”
秦战闻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那女子却起身示意秦战随她到屋外去,随后在屋外四周巡视了一下,接着走到一颗小树边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玉瓶,然后将瓶中液体倒了几滴在树干之上,随后又小心的将玉瓶收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可还不等秦战说完,那颗小树竟然散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随即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变高,甚至挤垮了周围几间书房,直到长至高约五十丈左右,势头才稍稍有些缓和,可还在继续缓慢的生长着。短短一月功法,竟然长成了高如云霄,百人方可合抱的程度,当然,这是后话,此时暂且不说。
再说秦战看到此情此景,呆呆地许久没有说话,因为他此时心中的震撼已不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了,仅仅是几滴而已,便可引起如此巨大的效应,而杨子茉现在每日要饮四五瓶,可身体却依旧还在继续虚弱下去,如此状况,莫说是那张玉,就算是他的祖师爷在世,怕也要束手无策了。可等道秦战回过神来,再去寻找那名叫小雨的侍女时,却是完全不见了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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