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icu楼层的楼梯门,景哲大步冲了出去,白大褂的下摆都飘起来了。
素来都安静得近乎死寂的icu楼层,此刻科室门口都是闹哄哄的,好些看热闹的人,也有安保过来了。
自从一次有人劫持医生跳楼之后,医院的安保加强了很多。
所以已经马有安保过来了。
景哲赶到的时候,安保站在一边,和另外一边的人对峙着。
景哲最先看到的,是朱丹阳颧骨的淤青肿胀的脸颊和流血的嘴。
她头发都乱了。
明明是泪点那么低的,爱哭的女人。
但是此刻,脸也好,眼睛里头,都一点眼泪都没有,眼睛里头甚至连泪光都没有。
这么睁着眼睛,定定看着对面的人,她嘴唇紧紧抿着,脸竟是坚毅的表情。
只是她脸的伤,几乎是一瞬间点燃了景哲心的怒火。
他几乎是直接冲到朱丹阳面前去的,安保看到他穿着白大褂,也让他走过去了。
景哲还能够听到旁边围观的几个医生护士在讨论着。
“次好像也是这个朱医生被病人医闹……”
“是啊,都闹到天台要跳楼了……”
“运气怎么这么差?怎么次次都是她?”
景哲一语不发,只是双手按着朱丹阳的肩膀,垂眸皱眉凝视着她脸的伤。
“疼么?”
他抬手,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浅浅血渍,近距离更能够看到她脸颊肿胀得多厉害,颧骨的淤青都有些发紫。
朱丹阳疼不疼,另当别论,景哲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快要裂开来了。
她摇了摇头,“还好……”
大概是自己现在情绪较激愤的原因,肾腺素分泌旺盛,所以才没能感觉到疼痛吧。
景哲将她揽到自己身后去,转身看向了站在对面的人。
轮椅的老人还穿着一身病号服,手握着一只拐杖,脸色不是太好,但是表情却是很冷,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站在他身旁的,是骆庆,还有另外三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身材皆是健壮高大,显然都是他的保镖。
这么和安保对峙着。
景哲的表情很冷。
“是谁打了她?”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冷冷地从牙缝挤出音节来。
目光始终盯着最间轮椅的老人。
沈长恭并没有说话,骆庆在一旁漠然地说了一句,“老先生要见乔薇,麻烦让一下。”
景哲还没来得及说话,朱丹阳已经斩钉截铁地在后头说道,“不可能!病人家属禁止外人探视!”
很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沈长恭因为昨晚被莫长安气得血压飙升,在医院治疗休养了,所以今天好一些了直接过来要见乔薇。
朱丹阳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她虽然泪点低,但是在某些事情,她的坚持,谁都要坚持。
“是谁打了她!”
景哲声音已经高了几分,声音里是满满的凉意。
目光已经在骆庆和其他三个保镖脸走了一个来回。
只是他们都不答,倒是旁边一直在围观的人,其一个说了一句,“不是那个蓝色领带的人动手打的么?真是的,连女人都打,不要脸……”
其他三个保镖都是黑色领带的,只有骆庆一个人,是深蓝色的领带。
景哲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他的脸,甚至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景哲已经直接冲了去,他白大褂的下摆都因为他快速的动作而翻飞起来。
动作利落而矫健,侧身沉腰坠肩,是一个反踢直接朝着骆庆的面门过去。
骆庆一滞,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景哲会这样忽然动手。
他伸手挡了一下,挡住了景哲的腿,察觉到了他这一踢的巨大力道。
丝毫不敢怠慢。
景哲的父母是军医,从小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说到身手,绝对不差,甚至和路里里都不相下,更何况他是男人,力道自然会更大。
一踢被挡下之后,反手是一个勾拳朝着骆庆的脸过去了。
正他的颧骨,骆庆直接被一拳打得倒下了。
紧接着,是一场混战了。
其他三个保镖迅速围了来想要制止景哲。
这边的安保自然也马有了动作,于是,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当被拉开架的时候,骆庆已经不知道挨了景哲多少黑拳黑脚了,浑身都在疼,嘴里头一股子腥甜的味道。
而景哲,倒还算好,只有手指指骨有些擦伤,还是因为打人打得自己的手擦伤了的。
朱丹阳有些呆了,站在原地。
定定看着那个还穿着白大褂,素来质彬彬的男人,直接这么动手了……
她这才赶紧冲了去,抓了景哲的手,“怎么样?没受伤吧?”
“你还有心思担心我,打电话给长安伯言,把这事儿说了吧。”
景哲也知道他们有多忙,但是这事儿不能不说。
而且,主要是看到阳阳脸伤成这样,他心疼坏了。
忽然有点烦躁起来了,这事儿干嘛他家阳阳要挨打啊?!
所以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不悦了。
打完电话之后,带着朱丹阳去处理伤处了,临走之前还没忘冷冷扫了骆庆一眼。
眼神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后来警察也是来了的,只是沈长恭毕竟是有些人脉的,所以事情倒是很快被这么压下来了。
处置室里头。
景哲看着朱丹阳的脸,忍不住皱了眉头,霎时心里疼得是不要不要的。
给她药的动作都变得轻柔得不得了。
“干嘛和人家打架……”朱丹阳轻轻说了一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狗一口么?”
景哲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我这么拼死拼活为了谁呢?嗯?我都多少年不打架了,为了你都动手了,可见我多生气,你好好保护自己,不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你干嘛要往凑?先打电话给我不好么?”
景哲责备着,但是朱丹阳知道他是心疼,所以听了之后,微微笑着,“我没事,真没事,你别担心我了,我倒是担心,等会长安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闹呢……唉,这么多年了,她都是这样看不得我们几个委屈,会她自己委屈还要生气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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